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混合了石灰粉尘、草药苦涩和死亡余味的沉闷。
风停了,连废墟间呜咽的声响都消失了。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如同祭坛般的死寂中。
所有还活着、还能动的流民,都被驱赶到了营地西北角,远远地围着那座如同巨大坟丘般的夯土窑炉。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无数双眼睛,带着恐惧、麻木、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点燃的、扭曲的希冀,死死地盯着那被湿泥封堵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黝黑洞口的窑顶。
窑炉沉默着。没有火光透出,没有浓烟升腾,只有窑壁缝隙里偶尔渗出的一缕缕稀薄的白气,带着灼人的余温,无声地扭曲着空气。
它像一个蛰伏的巨兽,在黑暗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茧而出的时刻。
徐谏站在人群最前方,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单薄。
他背对着众人,面朝着那座沉默的窑炉,身形挺拔如松。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清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