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思阁的灯火，依旧亮着。
窗棂隔绝了深秋的寒露，却隔不断那无形的、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堆积如山的卷宗在李崇晦有条不紊的整理下，渐渐显露出清晰的脉络。
他像一个最冷静的工匠，将混乱的碎片拼凑成帝国权力倾轧的残酷图景，每一份证词，每一张物证清单，都是这幅图景上冰冷的注脚。
李崇晦的动作依旧精准、稳定。
他翻阅卷宗，提笔标注，将整理好的部分分门别类码放整齐。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些涉及聚宝钱庄、涉及贺延年旧部勋贵往来的卷宗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目光会停留得更久一些，他在字里行间搜寻着那个扭曲如蚯蚓的青蚨线印记。
可惜，再无所获。
仿佛孙德禄案中那份借据副本上的印记，只是他过度紧张下的幻觉。
但他清楚，那不是幻觉。
那是深渊对他投来的、冰冷而充满恶意的惊鸿一瞥。
青蚨线…
这三个字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父亲残破笔记上的隐晦记载，与眼前这肮脏钱权交易的印记重合，指向一个庞大而黑暗的阴影。
吴启明、贺延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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