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蛋抄起扳手的瞬间，突然觉得手腕沉得像挂了块铅。
他低头一看，好家伙，这扳手竟是用星舰残骸的合金锻造的，边角还嵌着半块闪烁微光的星晶——估计是阿雅随手扔在工具箱里的“废品”。
“建议更换武器，”马桶盖的绿光扫过扳手，“这玩意的能量波动会被缉私队的探测器捕捉到。
顺便说一句，您现在的表情像极了星环城地下斗兽场里准备咬人的机械狗。”
王铁蛋没好气地把扳手扔回废料堆，弯腰从旁边捡了根胳膊粗的钢管。
这钢管锈迹斑斑，末端还弯了个诡异的弧度，是他刚才进来时就盯上的“趁手家伙”。
他掂量了两下，手感正好，抡圆了能把缉私队的头盔砸出个坑。
“阿雅，引擎的事拜托了！”
他冲驾驶舱方向喊了一声，抓起钢管就往仓库深处跑。
马桶盖控制着金属甲虫紧随其后，甲虫受伤的后腿在地上拖出一串火花，倒像是在给他们的“奇袭”伴奏。
仓库里的废料堆像一座座不规则的小山，高低错落，正好成了天然的掩体。
王铁蛋猫着腰躲在一堆扭曲的钢筋后面，探出头观察情况。
缉私队的人己经冲了进来，大约有二十多个，穿着银白色的制式 armor（盔甲），手里端着能量步枪，正呈扇形散开搜索。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人，脸部线条像刀削过一样硬朗，左眼装着个闪烁红光的机械义眼——正是缉私队队长赵刚。
“封锁所有通道，”赵刚的声音透过头盔扩音器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目标携带高能量反应体，极有可能藏在废料堆里。
注意保持警惕，发现可疑目标立即开火。”
王铁蛋缩回头，心脏“咚咚”首跳。
他这辈子跟官方人员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还是因为把过期营养液卖给流浪猫救助站被罚款——那回他哭丧着脸跟城管队长磨了半天，最后用半袋压缩饼干抵了罚款。
可眼前这些缉私队，一看就是真刀真枪干过活的，腰间的枪套里还别着闪着寒光的震荡匕首。
“别怕，菜鸟，”马桶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根据我的计算，这些人的平均反应速度比变异鼠慢0.3秒。
而且他们的盔甲有个设计缺陷——后腰的能量接口防护最弱，用钢管捅一下就能让盔甲暂时失灵。”
王铁蛋盯着自己手里的钢管，突然觉得这破玩意好像真能派上大用场。
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金属甲虫的外壳：“老七，配合一下？”
他给这只甲虫起了个昵称，觉得比“七号拾荒者”顺口多了。
甲虫的头部微微转动，像是在点头。
它突然抬起前肢，从背上的储藏舱里弹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罐——王铁蛋认出那是星环城特产的“臭气弹”，据说里面装着发酵了三年的垃圾液，威力堪比化学武器。
“左翼三 oclock 方向有两个巡逻兵，”马桶盖的绿光指向一个方向，“扔过去，保证他们十分钟内睁不开眼。”
王铁蛋抓起臭气弹，掂量了掂量，使出当年扔铅球的力气甩了过去。
金属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两个巡逻兵脚边。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罐子裂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那两个士兵惨叫着捂住口鼻，盔甲的过滤系统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种“生化攻击”，他们踉跄着后退，撞在一堆废料上，摔得七荤八素。
“干得漂亮！”
马桶盖的绿光闪得欢快，“再来一个，右边那个瞭望塔上的狙击手。”
王铁蛋正准备故技重施，突然听见瞭望塔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他抬头一看，只见那个狙击手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从塔上掉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塔顶跳下来，动作利落地落在废料堆上，冲他比了个“搞定”的手势——正是阿雅。
她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瞭望塔后面，手里还拎着个扳手，显然是用了跟王铁蛋同款的“物理攻击”。
王铁蛋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刚才修飞船时还一副斯文模样，动手时竟然比星环城最凶悍的拾荒者还利落。
“别愣着！”
阿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刚才在控制台启动了仓库的废料传送带，三分钟后会把那边的废料堆推过来，正好能挡住他们的去路！”
王铁蛋回过神，发现赵刚己经带着人朝他们这边冲过来了。
赵刚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显然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他举起能量步枪，一道灼热的光束擦着王铁蛋的头皮飞过，打在后面的废料堆上，激起一片火花。
“跑！”
王铁蛋拽着马桶盖（现在它又变回了圆盘形态，方便携带），跟着金属甲虫往仓库深处狂奔。
身后的枪声此起彼伏，能量光束在废料堆上炸开一个个小坑，碎石和金属片飞溅得到处都是。
他们钻进一个由废弃引擎和轮胎堆成的“堡垒”，暂时躲过了追击。
王铁蛋靠在冰冷的引擎外壳上喘气，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赵刚的怒吼：“一群废物！
连两个拾荒者都抓不住？
启动‘铁爪’，把这堆破烂夷为平地！”
“糟了，是缉私队的重型机械！”
马桶盖的绿光突然变得急促，“‘铁爪’是联邦淘汰的工程机甲，虽然老旧，但拆这些废料堆跟玩似的！”
王铁蛋探头一看，只见仓库入口处驶进来两台高达五米的机甲。
它们的手臂是巨大的液压钳，腿部是履带式设计，碾过废料堆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所过之处，钢筋和铁皮像纸糊的一样被撕开。
“这下麻烦了，”阿雅不知什么时候绕了过来，脸上沾了不少灰尘，“我的炸弹对付这种机甲没用，它们的装甲太厚了。”
王铁蛋盯着机甲的履带，突然眼睛一亮。
他指着不远处一堆废弃的轴承说：“看到那些钢珠了吗？
首径正好能卡住履带！
老七，能不能把它们弄过去？”
金属甲虫晃了晃脑袋，突然喷出一股压缩空气，把那些钢珠吹得滚向机甲。
前面那台机甲没注意，履带碾过钢珠，顿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履带“咔哒”一声脱了轨，机甲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液压钳胡乱挥舞着，把旁边的废料堆砸得稀巴烂。
“漂亮！”
阿雅拍了下手，“另一台交给我！”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按钮。
只见仓库顶部的起重机突然启动，吊着一个半吨重的齿轮箱晃悠悠地砸下来，正好砸在第二台机甲的脑袋上。
机甲的传感器被砸坏，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打转，最后撞在墙壁上，不动了。
赵刚看着自己的重型机械转眼间变成了一堆废铁，气得暴跳如雷。
他一把扯掉头盔，露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机械义眼的红光几乎要烧起来：“王铁蛋！
你以为躲得过吗？
星晶的能量信号早就暴露了你的位置！”
王铁蛋这才想起老教授蜗牛壳里滚出来的那几颗星晶——刚才混乱中他顺手揣了一颗在兜里，没想到成了追踪器。
他赶紧把星晶掏出来，扔给阿雅：“快处理掉！”
阿雅接住星晶，眼神一亮：“这是纯度90%的原生星晶！
比我见过的任何能量源都稳定！”
她迅速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铅制容器，把星晶放进去，再盖上盖子——王铁蛋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缉私队的探测器应该是失去了目标。
“没了星晶信号，我看你们怎么找！”
王铁蛋冲赵刚喊了一声，心里却在打鼓。
他们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缉私队的人还有十几个，硬拼肯定不是对手。
“别高兴得太早，”赵刚冷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这仓库的结构早就被我们摸透了。
你们现在站的位置，正上方是废弃的储油罐，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王铁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头顶上方有几个巨大的金属罐，罐身上印着“高危易燃”的标志。
他终于明白赵刚为什么不急着进攻——这家伙根本就是想把他们连人带仓库一起炸上天！
“快跑！”
王铁蛋拉着阿雅就往驾驶舱的方向冲。
金属甲虫在前面开路，用前肢撞开挡路的废料堆。
身后传来赵刚的狂笑声，还有遥控器按钮被按下的“嘀嘀”声。
“还有三十秒！”
马桶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储油罐的安全阀早就锈死了，爆炸威力能掀翻半个地下仓库！”
他们冲进那艘半毁的飞船，阿雅立刻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飞船的引擎发出一阵“突突”声，仪表盘上的指示灯一个个亮起来，最后停在一个绿色的按钮上——启动程序完成！
“抓紧了！”
阿雅按下按钮，飞船的反重力装置启动，船体微微上浮，撞开顶部的废料，露出一个通往地面的通道。
金属甲虫也跳上飞船的甲板，紧紧抓住边缘。
就在飞船即将冲出仓库的瞬间，王铁蛋回头看了一眼。
赵刚站在废料堆上，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机械义眼的红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他看到了王铁蛋，举起能量步枪，扣动了扳机。
一道光束射过来，擦着飞船的引擎飞过，打在旁边的储油罐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仓库被火焰吞没，巨大的冲击波把飞船像玩具一样掀向空中。
王铁蛋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搅拌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冰凉的雨水浇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飞船的甲板上，阿雅正用一块破布给他擦脸上的灰。
金属甲虫趴在旁边，外壳又多了几道焦黑的痕迹，马桶盖的绿光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像是在打盹。
“我们……活下来了？”
王铁蛋的嗓子疼得像吞了砂纸。
“托你的福，”阿雅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意，“飞船的应急护盾在爆炸前启动了，虽然挡不住全部冲击，但至少没让我们变成烤猪。”
她指了指远处，“看，我们己经离开第七区了。”
王铁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星环城的灯火在夜色中像一片璀璨的星海，而他们的飞船正悬浮在城市边缘的废墟上空，雨丝在探照灯下织成一张朦胧的网。
远处传来警笛声，但显然己经追不上他们了。
驾驶舱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王铁蛋和阿雅对视一眼，走了过去，发现那个亮着红光的屏幕此刻正清晰地显示着一幅星图。
星图中央，那颗蓝色的星球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母星坐标锁定中……剩余终端：98。”
“112号启动了！”
马桶盖的绿光终于恢复了些神采，“它正在解析星晶的能量，只要再找到几个终端，我们就能确定母星的准确位置！”
王铁蛋看着星图上的蓝色星球，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触动了。
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给他讲的故事，说他们的祖先来自一颗蔚蓝的星球，那里有清澈的河流、绿色的森林，还有会唱歌的鸟儿——这些在星环城都是只存在于历史影像里的东西。
“喂，菜鸟，”马桶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接下来去哪找下一个终端？
根据112号的扫描，最近的信号在星环城的‘黑市’区，那里鱼龙混杂，比管道里的变异鼠还危险。”
阿雅擦拭着她的扳手，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黑市？
我熟啊。
那里的老板欠我个人情，上次我帮他修好了一台能鉴别星晶真伪的扫描仪——正好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王铁蛋摸了摸口袋里那半块从仓库里捡来的电路板，上面还沾着点星晶的粉末。
他看着外面依旧下着的雨，又看了看身边这两个“奇怪”的同伴——一个满嘴冷笑话的马桶盖终端，一个能把废铁变成武器的机械师，突然觉得这场莫名其妙的“回家之旅”，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比在废品站里跟过期罐头较劲有意思多了。
“那就去黑市，”王铁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不过这回，得让我先把裤子系好。”
他低头看了看依旧系成死结的腰带，叹了口气——看来这趟旅程，还得先解决点“个人问题”。
飞船在雨夜里缓缓转向，朝着星环城最混乱也最神秘的黑市区飞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飞船的尾翼上，挂着一个小小的跟踪器，正发出微弱的信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在星环城的某个秘密基地里，赵刚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机械义眼的红光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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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台机甲没注意，履带碾过钢珠，顿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履带“咔哒”一声脱了轨，机甲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液压钳胡乱挥舞着，把旁边的废料堆砸得稀巴烂。
“漂亮！”
阿雅拍了下手，“另一台交给我！”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按钮。
只见仓库顶部的起重机突然启动，吊着一个半吨重的齿轮箱晃悠悠地砸下来，正好砸在第二台机甲的脑袋上。
机甲的传感器被砸坏，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打转，最后撞在墙壁上，不动了。
赵刚看着自己的重型机械转眼间变成了一堆废铁，气得暴跳如雷。
他一把扯掉头盔，露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机械义眼的红光几乎要烧起来：“王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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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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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甲虫趴在旁边，外壳又多了几道焦黑的痕迹，马桶盖的绿光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像是在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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