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港的空气永远带着一股金属被反复摩擦后的焦糊味，混杂着廉价能量棒的甜腻和汗水的酸臭。
沈夜缩在“老瘸腿”维修店冰冷的金属椅里，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刺破污浊的云层，那些属于上城区的霓虹，正没心没肺地闪烁着，将这片下城区映照得愈发灰暗。
他刚结束连续十八个小时的矿骡III型引擎维修，指缝里嵌满了乌黑的油污，胳膊酸胀得抬不起来。
旁边光屏上，本地新闻台的漂亮女主播正用毫无波澜的语调播报着：“‘星海福祉’基金会最新拨款三千亿信用点，用于改善边缘星域民生…据悉，基金会匿名所有者名下资产再度实现飞跃性增长…啧，三千亿…”店长老鲍伯啐了一口，用沾满油污的扳手敲了敲吱呀作响的桌面，“够买下咱们这破地方一万次了。
那些大人物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活几辈子。”
沈夜没吭声，只是默默调高了手腕上老旧个人终端的音量，屏蔽掉老鲍伯的牢骚。
终端光屏闪烁，最上方一条信息刺眼地悬停：联邦助学贷款最终还款提醒：剩余7天。
逾期将启动强制征收程序，并列入星际信用黑名单。
金额后面的零，像一串冰冷的锁链。
他叹了口气，习惯性地点开那个几乎从不使用的匿名邮箱。
里面照例塞满了各种垃圾广告——“基因优化液跳楼价！”
“星际远航，圆你一个淘金梦！”
“快速贷款，无需抵押！”。
他机械地滑动着，准备一键清空。
指尖却突然顿住。
一封没有任何发件人标识、主题为空白的新邮件，突兀地躺在收件箱最顶端。
发送时间，显示是一秒前。
鬼使神差地，他点了进去。
没有文字，没有图片，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深邃如星海的暗蓝色旋涡徽标，下方是一个极简的按钮：确认领取。
病毒？
新型诈骗？
还是哪个混蛋的恶作剧？
沈夜皱紧眉头。
他这种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维修工，有什么值得被骗的？
大概是某种新型的钓鱼程序。
他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和麻木，随手点击了确认领取。
反正，也不会更糟了。
就在指尖触碰到光屏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帧。
窗外的霓虹闪烁、老鲍伯扳手的敲击声、甚至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紧接着，他手腕上的老旧个人终端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原本粗糙的金属表面瞬间变得流光溢彩，无数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数据流如同拥有生命般疯狂刷过屏幕，速度快到他的视网膜根本无法捕捉！
身份验证通过…灵魂波长绑定唯一…宇宙级财富系统加载完毕…一道冰冷、毫无感情却又无比清晰的电子合成音，首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尊敬的用户沈夜，您好。
您获得了一次‘无限额度’体验权限。
当前可用余额：∞。
沈夜猛地僵住，瞳孔急剧收缩。
∞？
无限？
他是不是累出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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