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像是被重锤砸过，又有人拿着凿子在里面不停搅动。
朱高爔呻吟一声，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是陌生的景象。
蟠龙雕花的床顶，明黄色的锦缎帐幔垂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似檀非檀的熏香，古雅而压抑。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记忆碎片如同崩裂的冰河，轰然涌入脑海，撞得他头晕目眩——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和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正疯狂地交织、融合。
朱高爔…大明…永乐皇帝朱棣…第西子…“嘶……”他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想坐起身，却浑身酸软无力，又重重跌回那铺着柔软丝绸的床榻之上。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尖锐却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殿下还未醒！
太医说了需静养，太子殿下您…滚开！
本王倒要看看，他是真昏还是假昏！
敢在东宫如此放肆，装死就能混过去吗？！”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精致的雕花木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刺目的光线涌入，一个身着明黄龙纹常服，身材微胖，面色因怒气而泛红的年轻男子大步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噤若寒蝉的内侍和一名拦阻不及、满脸惶恐的老太监。
来人正是当朝太子，朱高炽。
朱高爔（或者说，刚刚接管这具身体的灵魂）心头猛地一紧，残存的记忆告诉他，昏死前原主似乎正是在东宫宴饮时，被太子一番关于“藩王职责”的训诫激得酒精上头，当众顶撞了几句，言辞颇为不敬，然后…然后就被这太子哥一杯酒泼在脸上，气急攻心加上本就体弱，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呵，这不是醒着么？”
朱高炽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怎么，昨日在东宫那股子指点江山的狂劲儿呢？
现在倒学会装柔弱了？”
朱高爔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痛，一时竟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现代人的思维让他下意识对这番斥责感到荒谬和愤怒，但身体里残留的本能却泛起一丝恐惧。
“身为皇子，不知恭谨，不修德行，狂悖无状！”
朱高炽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声音愈发冷厉，“朝廷如今北征不断，国库艰难，你终日只知吟风弄月，奢靡享乐，还敢对本宫的劝诫出言不逊！
朱高爔，你这般作态，将父皇的教诲置于何地？
将大明法度置于何地？”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朱高爔心头火起，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而入，跪地禀报：“太子殿下，陛下口谕。”
朱高炽神色一肃，立刻转身面北而跪。
殿内所有宫人齐刷刷跪倒一片。
朱高爔被两个匆忙上前的内侍扶着，半强迫地拖下床，虚弱地跪伏在地。
那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进朱高爔的耳膜：“皇西子高爔，性情顽劣，不习政务，冲撞储君，不堪教化。
着，即日就藩湖广施州卫，非诏不得离封地半步。
钦此——”施州卫？！
跪伏在地的朱高爔猛地抬头，脑中关于此地那点可怜的记忆瞬间浮现——蛮荒之地，山高林密，土司割据，苗汉杂处且关系紧张，几乎是大明版图上最贫瘠、最混乱、最不受待见的角落之一！
这哪是就藩，这分明是流放！
永乐的儿子那么多，封到这种鸟不拉屎地方的，他是独一个！
“儿臣…领旨…谢恩。”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身体因虚弱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微微颤抖。
朱高炽己经站起身，脸上怒容早己消失，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却难掩疏离的表情。
他淡淡瞥了一眼几乎瘫软在地的朱高爔，语气平淡无波：“西弟，好自为之吧。
去了封地，收收性子，莫再惹父皇动怒了。”
说完，一拂袖，转身离去，再没多看他一眼。
内侍们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失魂落魄的朱高爔搀回床上，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殿门。
偌大的寝殿瞬间空寂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
完了…刚穿越，就得罪了太子，被皇帝老爹厌弃，发配到那个听说还有瘴气的鬼地方…这开局就是地狱难度，还能有比这更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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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尖锐却刻意压低的争执声。
“殿下还未醒！
太医说了需静养，太子殿下您…滚开！
本王倒要看看，他是真昏还是假昏！
敢在东宫如此放肆，装死就能混过去吗？！”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精致的雕花木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刺目的光线涌入，一个身着明黄龙纹常服，身材微胖，面色因怒气而泛红的年轻男子大步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噤若寒蝉的内侍和一名拦阻不及、满脸惶恐的老太监。
来人正是当朝太子，朱高炽。
朱高爔（或者说，刚刚接管这具身体的灵魂）心头猛地一紧，残存的记忆告诉他，昏死前原主似乎正是在东宫宴饮时，被太子一番关于“藩王职责”的训诫激得酒精上头，当众顶撞了几句，言辞颇为不敬，然后…然后就被这太子哥一杯酒泼在脸上，气急攻心加上本就体弱，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呵，这不是醒着么？”
朱高炽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怎么，昨日在东宫那股子指点江山的狂劲儿呢？
现在倒学会装柔弱了？”
朱高爔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痛，一时竟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现代人的思维让他下意识对这番斥责感到荒谬和愤怒，但身体里残留的本能却泛起一丝恐惧。
“身为皇子，不知恭谨，不修德行，狂悖无状！”
朱高炽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声音愈发冷厉，“朝廷如今北征不断，国库艰难，你终日只知吟风弄月，奢靡享乐，还敢对本宫的劝诫出言不逊！
朱高爔，你这般作态，将父皇的教诲置于何地？
将大明法度置于何地？”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
朱高爔心头火起，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而入，跪地禀报：“太子殿下，陛下口谕。”
朱高炽神色一肃，立刻转身面北而跪。
殿内所有宫人齐刷刷跪倒一片。
朱高爔被两个匆忙上前的内侍扶着，半强迫地拖下床，虚弱地跪伏在地。
那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进朱高爔的耳膜：“皇西子高爔，性情顽劣，不习政务，冲撞储君，不堪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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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伏在地的朱高爔猛地抬头，脑中关于此地那点可怜的记忆瞬间浮现——蛮荒之地，山高林密，土司割据，苗汉杂处且关系紧张，几乎是大明版图上最贫瘠、最混乱、最不受待见的角落之一！
这哪是就藩，这分明是流放！
永乐的儿子那么多，封到这种鸟不拉屎地方的，他是独一个！
“儿臣…领旨…谢恩。”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身体因虚弱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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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瞥了一眼几乎瘫软在地的朱高爔，语气平淡无波：“西弟，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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