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社区公众号上火了。
一个名为《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养了个懂得感恩的儿子》的帖子传遍了整个社区。
视频里，我妈站在一套敞亮的三居室客厅里，身后是崭新的沙发和还没撕掉保护膜的电视。
她眼角带笑，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这套房子，是我儿子林天宝给我买的，一百三十平，全款。
“他说，妈，你辛苦了一辈子，该享福了。”
“装修也是他跑前跑后，我什么心都没操，小到一颗螺丝钉，大到这些家电，全是他亲自挑的，你们看这个厨房。”
镜头跟着她摇过去，“这个水槽，他说我腰不好，特意给我装了这种台下盆，洗菜不用弯腰那么累。”
视频的最后，我妈握着记者的手，眼圈微微泛红：
“都说养儿防老，我以前不信，现在我信了，我这儿子，没白养！”
视频的弹幕和评论区里，一片羡慕赞叹之声。
而我，正坐在这套房子的书房里，看着视频陷入沉思。
这套房子，是我买的。
可我不叫林天宝，我叫林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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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工作的城市有限购政策，又听说老家房价一直在涨，我妈便提议，用她的名字在老家买一套，既是投资，也方便她晚年居住。
“妈先给你占个名额，等你以后想回来了，直接过户给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要有套自己的房子才安心。”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信了。
从选房、设计、到盯装修，整整半年，我每个周末都奔波在两个城市之间。
小到厨房水槽的高度，都是我拿着尺子，按照我妈的身高和使用习惯，跟装修师傅反复确认的结果。
就在上周，我刚把尾款结清，将新房钥匙交到我妈手上。
她拉着我的手，拍了一段小视频，私发给了我。
视频里，她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好闺女，妈妈这辈子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谢谢我的小棉袄！”
而现在，这份孝顺，被公开加冕到了我弟弟林天宝的头上。
我握紧拳头，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质问妈妈。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我小姨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指责。
“林贱女！你妈那个社区采访你看了没？你看看人家天宝，多大的出息，给你妈买了那么大的房子！”
她啧啧两声，“你呢？你这个当姐姐的，听说每个月就给你妈两千块生活费，像话吗？你妈真是白养你了！”
我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像堵了一团干噎的棉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姨还在那头喋喋不休：“你别不说话啊，我说错了吗？你一个985毕业的高材生，在大城市年薪几十万，连给你妈买套房的钱都舍不得？都花哪去了？就知道自己买包买化妆品，一点孝心都没有……”
听着熟悉的套路。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疲惫：“小姨，我有没有孝心不是你说了算的，有事直接让我妈来跟我说，不用绕弯子。”
撂下这句话后，我挂断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轻快又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命令。
“林贱女，新家这边还缺个大点的冰箱，我看中了一款法式多门的，一万三千八，你不是有那家商场的金卡会员吗？你去下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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