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知错了: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

臣女知错了: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

作者: 墨卿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臣女知错了: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由网络作家“墨卿”所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修文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我的前男友当了皇我始料未因为怎么也不该是他他叫李曾经是陈留也是刚驾崩的文宗皇帝的亲侄先陈留王早年吃五石散吃死留下孤儿寡李修他娘也早早亡太后舍不得孙子受就把李修接到宫养在身准备等他及冠再放出这还没等他及冠文宗皇帝先驾崩文宗皇帝有七个儿本来怎么着也轮不到李修可谁太子和老大老二在文宗奄奄一息之时发动宫变夺文

2025-06-05 19:02:52
我的前男友当了皇帝。

我始料未及,因为怎么轮,也不该是他的。

他叫李修,曾经是陈留王,也是刚驾崩的文宗皇帝的亲侄儿。

先陈留王早年吃五石散吃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李修他娘也早早亡故。

太后舍不得孙子受苦,就把李修接到宫里,养在身边,准备等他及冠再放出宫。

这不,还没等他及冠呢,文宗皇帝先驾崩了。

文宗皇帝有七个儿子,本来怎么着也轮不到李修啊。

可谁知,太子和老大老二在文宗奄奄一息之时发动宫变夺权,文宗大怒,命太尉镇压,然后处死了这几个不孝子。

丧子之痛加旧疾复发,一气之下,文宗腿一蹬去了。

剩下的四个皇子里,一个先天智障,一个病恹恹,一个刚从冷宫里放出来,大字不识。

一个,才四个月大,在襁褓里嗷嗷待哺。

太后偏心哇,和几个重臣一合计,心想,要不就扶陈留王李修登基呗。

这家伙是即将成年的皇室子弟,血统也正,而且孤儿一个,底子干净。

就这样,李修登基为帝。

人人皆大欢喜,只有我爹不开心。

我爹恨不得操棍子把我和我娘打死。

为啥?我们裴家惹毛李修了呗。

我爹是镇国公,哥哥是威武大将军,掌管着西北十万大军。

我吧,勉强也算个世家小姐。

我还小的时候,我娘领着我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见我生得粉嫩可爱,就给我和她那宝贝孙子李修,定下了娃娃亲。

这小时候吧还好,我家也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

长大了,我娘就开始着急了。

李修哪里是个丈夫的样子哦。

光棍一个,成天厮混在花街柳巷,红粉头牌认识了不下几十个。

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各种没节操的事都做得出来。

更可恶的是,在我及笄那年,他说要送我一份大礼,竟把我一个世家闺秀拐去了青楼

我娘一看,这不行啊。

又没根基又不懂得过日子,绝非良配。

于是磨着我爹去央求皇上解除婚约,又给我造出许多谣,说我一吹风脸上就会起红疹,说我性格怪僻不好相处……

总之,干的尽是些伤敌百自损一千的事儿。

如她所愿,半年前,陛下降旨,把我俩婚约取消了。

李修跟我也算青梅竹马,不知是不甘心,还是觉得折了面子。婚约取消那天,他跑来镇国公府找我。

我能见吗?果断不能啊,我躲在闺房闭门不出。

他不肯罢休,顶着大雨在外淋了好久,临走时恨恨咬牙说: 裴鸾,你会后悔的

半年后,也就是现在。

我后不后悔另说,但我爹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修登基后第三天,就降旨招我进宫。

我娘在一旁哭天抹泪,手帕都哭湿了几条。

我爹把她一把搡开,握着我的肩膀,恳切无比,乖女儿,无论陛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反抗,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即使……即使他真对你做了什么,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名正言顺地入宫,儿啊,一家人的性命都悬在你一念之间,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我一路上回想我爹的话,哭笑不得。

我爹真是想多了,他跟李修打的交道少,在他印象里,李修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此前他被我家逼着退了婚,我爹觉得李修肯定要报复我,保不齐今天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万一我誓死不从或者伤了李修,那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所以他才左叮咛右嘱咐我不要反抗。

但其实他真的多虑了。

我跟李修一同长大,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除非他一夜之间心性大变,否则不可能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他是个纨绔,但也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少年郎。

事实证明,是我太天真。

李修居然真的一夜之间心性大变,跟以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他完全不一样。

见了我以后,他眼里只有阴冷,仇视,还有丝丝报复的得意。

他一身素缟,似乎刚从前殿回来,见了我,嘴角勾起个冷笑,他挥手斥退下人,然后双臂一展,替朕宽衣。

我愣了一瞬,左看看右看看。

殿内一个下人都没有,他这意思,是要我去服侍他?

我腹诽好一会儿,但碍于他现在是皇帝,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缓慢又缓慢地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才解到一半,他突然收手,扣着我的手腕,将我压在榻上。

我把父亲的嘱咐全部抛到了脑后,下意识双臂格挡在身前,哭着嚷嚷: 还没出先帝丧期,你不能碰我,你别……

我嚎了一阵,见他好像并没有动手,只好睁开眼睛,结束这拙劣的表演。

李修幽深的眼眸露出熟悉的鄙夷之色,他伸手卡住了我的下巴,我碰你?你想得美,一个被朕退了婚的女人,还想朕再娶你吗?做梦

我委委屈屈地问,那你招我进宫干什么?

他凑了过来,贴近我的耳朵,声音蛊惑如妖,朕要让你知道,得罪朕的下场。

……

到了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腿,回到公府。

阿娘哭得眼睛都肿了,见状忙扑了过来,抓着我问,鸾儿,怎么样,陛下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

我瘪瘪嘴,这回是真的委屈得哭了,别提了,我抄了一下午的书。

 

阿娘心疼地替我揉腿,一边忧心忡忡,我的鸾儿,这可怎么办呀?

她说着说着,就掉下泪来,还得我去安慰她。

送走了阿娘,我一个人躺在闺房里,唉声叹气。

李修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见我就笑,满肚子坏水的李修了。

他变得残酷冷漠,还绝情

居然叫我跪在先帝灵前抄书还说不抄完不许离开

我的天,我哪里抄过这么久的书,跪得我双腿都麻木了。

李修是个狠角,他也是跪着的。

他跟前放了一张案几,上头堆着小山一样高的奏折。

我只知道他画美人图画得极好,没想到还会批奏章呢?

莫不是他这躯壳里换了个人?

反正不管怎么说,李修就在那儿一边批奏折一边盯着我,我稍微偷个懒想起身,就被他抓包。

一想到明天还要去宫里跪灵抄书,我就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第二天进宫,接引我的依旧是高公公,今天他没带我去前殿,而是带我去了李修的御书房。

我悄声问他,公公,今日我要做些什么呀?

高公公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写满了慈祥,裴姑娘到了就知道了。

什么也没探出来,我只好垂头丧气跟着他走。

到了的时候,李修正在御书房小憩,我只能在殿外等着。

初冬时节,外面冷风直吹,仿佛有人拿小刀子往我骨子里扎。

我冻得不行,恨不得直接一脚踹开大门进去。

可一看旁边高公公,宛如一尊雕塑,淡定得呼吸皆不可闻。

要不是看他眼睛在眨,我真怕他这老身子骨遭不住,直接被冻死喽

可他都在殿外守着呢,我又敢说什么。

看来这变了心性的李修,心狠手辣,又是一个铁腕暴君。

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绝没有诋毁文宗的意思。

就这样在殿外吹了一炷香的时间,里头小黄门跑了出来,让我们进去。

在外殿的火炉旁烘了一下,内侍说,这是怕把寒气染给陛下。

屁嘞,李修最喜欢大冬天了。前几年他在承乐街办了个诗社,年年挑在大雪纷飞的时候邀请文人墨客去吟诗作赋。

不过谁让他现在是皇帝呢,我只好烘了烘再进去。

只烘了个外面,身体里还是寒透了,手脚皆是冰冰凉。

进了内殿,屏风后,李修果然刚起。

鬓发未整,冠也戴歪了,好像并没有正经在榻上睡,难道是伏在桌上睡的?

我默默猜测。

只听李修随口问道: 来了多久了。

不到……我刚要回答,就被高公公打断,不久,陛下醒来前,裴姑娘刚到。

李修扯起嘴角,瞥了我一眼。

他瞄了眼砚台,对我道,既然来了,就别闲着了,过来磨墨。

嘶……我狠狠咬后槽牙,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捏拳揍他一顿的想法。

忍了又忍,才勉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臣女遵旨。

高公公进来后,替李修收拾了散落的奏折,然后就侍立一边,宛如雕塑。

我一边认命地研墨,一边悄悄打量李修。

他好像公事繁重,也顾不得捉弄我,顺手摸了一本奏折展开,挥笔如飞。

然后再翻下一本,如此周而复始。

他会写一手好看的飞白体,但因此养成了不好的习惯,写字很废笔。

果不其然,没多久他手上那支笔就秃了,他头也没抬,换一支。

我忙从笔架上取下一支,蘸好了墨,恭敬地递过去。

李修眼睛没离开奏本,只凭着习惯,伸手来拿。

他估计没碰上我这么生疏的下人,没送到他熟悉的位置,却与他手掌相触,热烫的暖意瞬间从他掌心蔓延到我的手背。

李修一怔,抬眸向我望来。

我醒过神,飞快抽回手。

他垂眸看了眼被笔尖擦到的墨渍,不爽地撇嘴,蠢材,你能做好什么事?

我……我不忿,想要反唇相讥,听见高公公在一旁轻咳。

满腹的嘲讽又咽了下去,我规规矩矩地行礼,是臣女错了。

呵。李修鼻腔里哼了一声。

他把当中的折子堆到一边,从后面的书架子上抽了一沓细宣铺开,对我招手,过来,我说你写。

我: 啊?

虽然我以前因为好玩学过他的笔迹,但……让我冒充皇帝写字,还是有点过分了吧?

啊什么啊?还不快点

哦。

我认命地过去,挑了一支我喜欢的纤细狼毫。

把李太白的诗抄一百遍,印上朕的私印,然后拿去卖,允许你三天卖完。记住,每幅字不得低于五百两。

我不敢置信,啊?这……

这也,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从前他就仗着自己字好,抄录名家大作拿去卖。

可现在都当皇上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怎么还改不了这臭毛病啊

我腹诽不已,而罪魁祸首却落座龙椅,端着茶盅品茶,气定神闲。

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怒火,我铺平了宣纸开始抄写。

叫你贪财,叫你没羞没臊

我偏不用飞白体写,偏按我自己的喜好来。

我也喜欢李太白的诗,所以抄录起来甚是欢快。

我兴奋地用我擅长的欧体写,抄得正欢呢,忽然听见耳畔一道冷冷的威胁声,裴鸾,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我手一抖,笔尖划了一道,这张纸算是毁了。

我整个儿被人拢在方寸间,真怕身后的男人突然抽出一把刀照我脖子上一抹。

但我又不甘心,嘴硬道: 陛下也没说,不能用欧体写……

我声音越来越小,李修冷哼了一声,右手握住了我的手,左手绕过我的腰,按在长几上。

忘记了就别嘴硬。他嘲讽我,掀了一张新宣,泼墨书写。

我被死死钳住挣脱不开,索性随他去了。他手掌滚烫有力,我被冻僵的指尖终于有了点知觉。

龙飞凤舞,泼墨挥毫。

他握着我手写了三幅字。

我练了一会儿,掌握了他的用笔,与他渐入佳境。

不一会儿,我就能反客为主,自己写出和他一样的字了。

李修松了手,讥讽道: 这不挺会的吗,给朕抄

我: ……

我以为他占了我便宜,一开心就能放过我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这还是以前那个怜香惜玉的李修吗?

我瘪瘪嘴站起身,准备拿着纸墨笔砚到一边儿去,忽听得小黄门来报,说三公来了。

李修瞥了我一眼,一挥手,去内殿给朕整理床榻,一会儿朕要歇息一下。

我狂喜,忙领命而去。

内殿不大,一张黄梨木长案,一挂屏风,还有一方软榻,是供皇帝休息的地方。

垂帘是金丝幔帐,被衾褥子都是玄色鸦青,是李修喜欢的颜色。

没什么好整的,我理了理床褥枕头,然后坐在软榻前的地毯上撑额犯困。

内殿熏得好暖啊,外面三公议政的碎碎叨像极了和尚念经。

我听着听着,就枕着胳膊睡着了。

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李修拿着一把剪刀,磔磔冷笑向我走过来。他一边狞笑一边说,阿鸾,你背叛我,我要把你脑袋剪下来……

梦里我拼命抵抗,却被李修捆住双手,我哭啊哭啊,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李修根本不管不顾,操着大剪刀化身恶魔,向我扑了过来。

我啊地尖叫一声,彻底醒了。

醒来一脑门的汗,我还是一个人在内殿里。

我爬起来抹了抹汗,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我怎么……怎么爬到榻上了?

我记得自己不是坐在地毯上的吗?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我正在努力回想,突然门口一黯,李修正大步流星地跨进来。

我坐在榻上望向他,四目相对。

他松了口气,继而嘲笑我,好啊裴鸾,明媒正娶的夫妻你不做,现在倒来爬我的床?

我几乎在一瞬间醒过神,连滚带爬地滚下来,告饶道: 陛下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睡迷糊了无意识才……

他剑眉一拧,朕允许你睡觉了?

我哑口无言,只能认栽,臣女知罪,要杀要剐,全凭陛下做主。

李修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来

我只好随他出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天都黑了。

外面哗啦哗啦,下着不小的雨。

我吃了一惊,都这么晚了?我转过头看李修,我明日再来抄好不好,天黑了,我得回家了。

李修正命仆人布菜,没理我。

正巧这时高公公进来,看到我忙一揖,裴姑娘,这会儿雨势正大,恐怕不好送您回府啊。

我皱眉,你寻辆马车来不就好了。

那边的李修气笑,你是什么身份,心里没数?

哦,我忘了。

依宫律,除了皇帝太后和皇后,其余人不能在宫里坐马车。

如贵妃等,最多一顶软轿。

那可怎么办啊,我久不回去,我娘又该胡思乱想了。

我对高公公道: 能否劳烦公公派人跟我家里说一声,就说『阿鸾安好』。

高公公小心觑了李修一眼,见他没驳斥,悄声应了。

我理了理睡乱的额发,走到李修跟前,自己坐下了。

宫女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没敢多说,默默给我添了玉箸布菜。

李修斜我,你倒真把自己当回事。

我索性不跟他装,破罐子破摔,你要杀便杀好了。

饿了半天,我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咬了一口素鸡。

呸呸呸,难吃

就这样对付了一顿饭,外面雨势不减,宫门怕是也早已落锁。

李修似乎没有回寝殿的打算,也不知道他在这御书房里待了几天。

先帝和前太子留了一堆乱摊子,我爹这些重臣都跟着忙活了好几个通宵。

李修秉烛处理政事,我懒得理他,倚着柱子数花瓣。

宫里的雕刻就是精细,连这柱子上的龙鳞,云纹都一清二楚。

我拿了张白宣,又挑了支细毫,蹲在柱子边描样。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眼前一亮。

李修手持一盏长明灯,对我道: 凑这么近,你怎么不钻进去?

要你管我没好气回他,想到他画画上颇有造诣,忍不住拿起来跟他邀功,怎么样,怎么样?

李修瞥了一眼,吐出三个字,鬼画符。

这这这……我抖擞着我的大作,这怎么能叫鬼画符呢?我很用心的好不好?

李修伸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扯着我往内殿走。

我被他这一出搞得一愣,干什么呀?

他没多说,进了内殿就开始脱衣服。

我一惊,双手抱胸,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睡觉。他脱了衣服,又扔了条毯子下来,你,睡地上,给朕守夜。

我松了口气,过去捡起毯子。

早说嘛,这我还是能接受的。

我安安心心在他榻脚躺下。

没多时又坐了起来,我忧心忡忡,我在宫里不回去,我娘会担心吧?

那就让她担心去吧。上头传来李修幽幽的声音,她要不是你娘,我真想处死她。

我沉下声,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修冷道,裴鸾,我们已有婚约,为什么你娘还要撮合你跟崔衡那小子?

她若不是镇国公夫人,不是你娘,朕……他话没说完,可那话音丝丝冒着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我忽然想起了白天那个梦,梦里的李修,和此刻黑暗里的李修渐渐重合,竟让我打心底生出一股恶寒。

我缓缓躺下,背对着他,眼泪自眼角倏忽滑落。

你说是我娘的错,是我娘觉得你没根基嫌弃你……但,我们已有婚约,你为什么偷偷在长平巷豢养金月楼的头牌?

 

 

次日清早醒来,我发现自己又在床上了,李修早已无影无踪。

我迷糊地揉揉脑袋,怎么,我又爬上来了吗?我记得我没有啊。

我记得昨晚我俩互呛了几句,然后就各自安寝了。

夜里他不知什么时候起身倒茶,回来的时候犯贱,踢了我一脚。

我好不容易快要入梦,被他那一脚彻底踢出了火气。

我爬起来扑上去,把他按倒在榻狠狠打了一通。

让你踢我,让你惹我

他半口茶没喝完,被我掀翻,全倒在被褥上。

李修惊诧,你疯了?

我小拳头挥得飞起,尽往他身上招呼。

我是疯了,居然来伺候你这混蛋你居然敢罚我抄书罚我跪灵,还让我在外面挨冻我抡起软枕砸向他,打死你算了,打死你让太后再立一个皇帝,反正皇子多得是

李修失笑,他趁我不备抢下枕头,扣住我的手腕。

他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再立一个?你以为我死了,对你裴家有什么好处?

你活着才是对裴家没好处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你活着对所有托付芳心的头牌们都没好处

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皱眉,我也有难言之隐

我点头,对,你十四岁第一次出入烟花巷的时候,就对我说有难言之隐

他还狡辩,我确实是有啊。

我静静看着他,突然觉得心累。

大概李修也是同样的想法吧,他扯了扯嘴角,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然后松了手,静道,下去。

我这才发现,刚才与他缠斗时,已经骑坐在——

皇帝陛下身上。

我脸一红,七手脚慌忙爬了下来,坐在床边焦虑。

脑子疯狂转动,心想,得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刚才的尴尬。

还没等我想出来,只听背后一道冷血的声音,谁让你坐这儿了?朕叫你下去睡

我: ……

我刚才怎么不打死他

然后我就记得我裹着毯子在地上睡着了。

怎么会又爬上去了呢?

是李修抱我上去的?

不可能吧,他会这么好心?

我缓了缓神,准备下去整饬自己。

外面一列宫女鱼贯而入,见了我,都低头含笑不语。

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领头的那个是个嬷嬷,瞥了一眼床上凌乱的被褥,恭敬道: 奴婢伺候裴姑娘更衣。

更就更呗,这眼神意有所指,是什么意思?

我不解其味,也懒得多管。

庆幸的是,李修去前朝跟众大臣商议要事去了,高公公得了皇帝命令,差人送我回府,并说我之后都不必来了。

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我高兴地原地直蹦,又好奇,遂问高公公缘由。

高公公真是个老油条,嘴里套不出半点实话,他只淡笑说: 裴姑娘是很留恋这里吗?

我疯狂摇头。

那姑娘在意什么呢?

我: ……

打扰了。我扭头就走。

我才不在意,我谢谢他李修放我回去,我巴不得以后都别见了

回到府里,阿娘又是哭得眼圈通红扑上来,一个劲儿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把来龙去脉跟她说了说,宽慰她道: 我真没事。

她这才放心。

她坐在一边看我吃粥,一边看一边欣慰地说: 我女儿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依阿娘看,阿鸾当是整个京城最漂亮的女孩子。

也不是……我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烟花巷里的那些头牌比我好看多了,阿娘只认得几个世家小姐,才得出这么自大的结论。

但我是怎么也不能实说的,我娘是世家小姐,对三教九流的人物比较排斥。

这也是她之前竭力反对我和李修婚事的主要原因。

哦对了。阿娘一惊一乍地,我今日约了崔夫人呢

她轻拍我手,快梳妆打扮一番,阿娘今日要带你去见一见崔公子。

啊?我呆了,是崔衡吗?

是呢。阿娘道,总要你满意才行,你去看一看崔公子模样,若觉得好,我们便先把这桩婚事定了,娘去给你挑几件首饰,你第一次见人家公子,得装扮得好看些……

别,别,阿娘我……我劝阻无效,默默叹了口气。

我跟崔衡,比你想象中熟多了。

 

 

我本来想随便打扮一下得了,可阿娘不同意,愣是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我自己瞧着都觉得过分。

可我又不敢说什么,毕竟,她是我的阿娘,是镇国公府的女主人啊。

我裴家是武将出身,祖上是随高祖打天下的。虽然几代下来已跻身世家大族,但毕竟跟那种几百年的世家比不了。

我阿娘就不同了。

她是琅琊王氏的嫡女,是真正的世家贵女。

我爹娶她的时候,人人都道是裴家高攀了。

我阿娘生得娇美柔弱,又惯会撒娇,男人见了她骨子都酥了。虽然我爹不太精通风雅诗书,有时也跟她争吵,但总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的。

我阿娘还有一个撒手锏,那就是哭。

只要她一哭,我爹、我哥和我,就恨不得跪在她跟前认错,只求换她破涕为笑。

就这么一个女人,她就是把我打扮得跟猪一样,我也不敢说什么。

一路上,阿娘都在碎碎叨,那崔公子人真不错,丰神俊秀,翩翩君子。阿娘打听过了,他在国子监读书时跟着司业研习学问,诗词歌赋都不错。去年还曾在鸿胪寺驳斥了外来使臣,受先帝赞许过……

呵呵。我倚在马车窗棱上,内心狂翻白眼。

崔衡是人模人样的,学问也好,但是,什么丰神俊秀翩翩君子,那都是他装出来的呀

他跟李修可是一路人,能好到哪里去?

李修幼年就结识他了,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从办诗社,到寻花问柳,无不是出双入对。

甚至花柳巷的头牌们还给他俩起了个外号,叫长安双杰。

呸,什么长安双杰,我看叫采花双盗还差不多。

还有哇,我跟这崔衡,可是有梁子的。

我及笄那年,李修带我去青楼,就是这厮出的馊主意。

还有许多许多……这些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算呢。

正好他今天撞上来,我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

崔夫人和我娘约在了京城后山的承恩寺。

这是处香火很旺的佛寺,常有达官贵人来烧香拜佛,也有不少我们这样的世家公子小姐,观摩彼此。

崔衡今日穿得人模狗样的,言笑晏晏,跟在崔夫人身后。

见了我娘,拱手行礼,崔衡见过裴夫人——他顿了一顿,鄙夷的眼神在我头上的珠钗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才道,和裴家妹妹。

装是吧?谁不会啊。

我屈膝福了一福,柔声道: 阿鸾见过崔夫人和衡哥哥。

崔衡嘴角一抽。

估计被我一声衡哥哥取悦了,崔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伸手来扶我,阿鸾不必多礼。

她跟我娘互相吹嘘,妹妹,你瞧你这好福气,生了个这么如花似玉的丫头,水灵灵的,叫我看着好生羡慕……

我阿娘谦让道: 姐姐可别夸她,阿鸾这丫头娇纵着呢……

她俩在前头走着,让我和崔衡跟在后面,故意给我俩留出说话的间隙。

我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对他说: 你还真敢来?

崔衡同样不敢放开声音,不过他反击道: 这话应该我说吧?

你阿娘这样确定不是害你吗?李……陛下而今已登基,你阿娘还想把你嫁给别人?他嘲弄道,你裴鸾有几个脑袋啊?

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恼怒,你跟皇帝抢女人,你又有几个脑袋?

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要不是我阿娘逼着我来,我才不来崔衡瞥了我一眼,还有,你放心,我与他既是君臣也是兄弟,这等事情,我才不会瞒着他。

原来是你我大怒。

原来是他亲口告诉李修,我娘在撮合我俩

我说呢,我娘撮合我和崔衡,字还没一撇。怎么李修一个在深宫的人都知道了,原来是崔衡自己说的

我怒瞪着他。

崔夫人和我阿娘闻声扭头,诧异地看着我俩。

啊,那什么……崔衡变脸极快,胡说道信手拈来,我跟裴家妹妹说,寺后有一株早梅已经开花了,她想去看看。

崔夫人将询问的眼神投向我娘。

我娘犹豫了一下,才对我道: 不要贪玩太久了。

崔衡微微笑,伸手一请。

我手指掩在袖下捏成拳,朝他弯了弯唇角,拂袖就走。

死崔衡,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路人的香客不少,我俩中规中矩。

到了寺后,鲜少有人来。

我趁他不备,抡起拳头就往他后背上砸了过去。

啊他痛呼,五官都揪了起来,你还真打?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要跟你来赏梅吗?我横眉竖目,可惜只偷袭了一下,他防范地离开三丈远,我没机会再动手。

我叉腰生气,想了想又问: 那个叫红狸的头牌,现在在哪儿?

崔衡勾起嘴角笑了笑,你还是在意的吧?

呸我啐了他一口,我才不在意。

崔衡笑着摇摇头,红狸已经脱了贱籍,至于现在在哪儿……

他拉长了声音,凑过来不怀好意,你去问皇上咯。

你我背过身不理他。

初冬的晌午,山间的浓雾还未散去,远山出岫,浓的淡的,间杂着古寺的钟声,入耳的潺潺山泉,撞碎了泼墨山水画,揉进了烟火人间。

我心口有点闷。

果然,李修还是打算将她换个身份,纳入宫中。

红狸是金月楼的头牌,能歌善舞,会吟诗作赋。最要紧的是,她有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只轻轻一瞥,就能勾走男人的心。

在李修喜欢过的那么多的头牌里,红狸是最特别、最得他欢心的。

李修曾为了她,和前太子的小舅子大打出手,也曾为了她一掷千金,赎了红狸当日,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进了暖房。

而当日的我,就站在人群里,亲眼看见二人嬉笑狎戏,举止亲昵。

后来阿娘听说了他这出格的举动,气不打一处来,这才坚定了一定要替我退婚的心思。

不过那些都是往事了,如今李修就是报复我,等他气消了,我俩就两清。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站在坡沿上,深吸一口气,眺望远方。

喂崔衡在身后大喊一声。

我猛地回头,干什么?啊啊啊……哎哟我去

 

 

刚才崔衡站在身后大喊一声吓到我,我一个不察,脚一崴摔到了坡沿下。

无数个松子扎在我头上,我好像一只小刺猬。

崔衡憋笑,伸手替我摘掉,他还不忘嘲讽我,你看看你,真行,好在这是个矮坑,要是个悬崖,你还不得摔死?

我怒道: 你没事吓我干什么

我没有吓你。崔衡一摊手,我是想提醒你小心点,别站在边边儿上,谁知道你还是掉下去……

我娘和崔夫人闻讯赶来,一脸焦急。

这是怎么了,阿鸾怎么身上尽是尘土?还有这头发……崔夫人问崔衡。

刚才在那边瞧见了早梅,是鹅黄色的,妹妹非要去采,我没来得及拉她。崔衡装得一脸愧疚。

我娘听了原委,秀眉一拧,差点上手扇我。

我咬牙切齿。

这崔衡看上去温和良善,原来骨子里这么狡猾

不就是演吗,我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再抬头时满眼蓄泪,装得楚楚可怜,是阿鸾的错,衡哥哥说那早梅很衬阿鸾,阿鸾心痒难耐,才去采的。

崔衡眼角一抽,朝我瞪来。

不待他辩解,崔夫人已经一掌打在他背后,斥道: 是你怂恿的吧?你这臭小子,照顾不好妹妹,还敢推卸责任

阿娘我不是,我没有……

我假装拭泪,掩在帕子下狂笑。

崔衡慌乱之中瞪我,估摸着心底又给我记了一笔。

回府后,本来没什么,但第二天却发现,我的脚背高高肿了起来。

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我筋骨扭了。

得,彻底歇着吧。

庆幸的是,之后的一个月,李修也没找我的茬。

他忙着处理先帝的丧事,祭天,还有各种乱七糟的朝廷琐事。

我就在家里吃吃喝喝,生生被我娘养圆了一圈。

我脚伤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宫里下了旨意,叫我进宫。

我幽怨不已,却又抗拒不得。我娘担心我走路久了脚疼,特意打点了宫人,让他们给我寻顶软轿。

可是从宫门到皇帝的主殿那么长

我又摸了几粒碎金子给公公们,求他们把我送到主殿前再放下来,到时候我做做样子下来走两步。

公公们欣然允诺。却不料,还是出了事。

有多嘴的下人把我逾矩在宫里乘坐软轿的事告诉了太后,哦不,现在应该称太皇太后。

所以我现在跪在太皇太后面前,躬己反省。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又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令她更加苍老,然而她脸上皱纹深重,背脊挺直,莫名地令人发怵。

太皇太后是位狠人。

她的丈夫,高宗皇帝是个开疆拓土的明君。她的儿子文宗皇帝将国家治理得蒸蒸日上,是位仁君。

然而到了她的孙子李修,却是个不折不扣小肚鸡肠爱计较的暴君

我默默地想,不知太皇太后还能撑几年,万一她去了,李修彻底暴露本性,恣情无度怎么办?

我在一边发呆呢,忽然听到太皇太后叫我。

裴鸾。

我忙直身,恭敬道: 臣女在。

她手捏佛珠,淡道: 哀家从前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所以才给你和修儿定了亲。可如今看来,你裴家反倒很瞧不起哀家的孙子。

我冷汗直滴,臣女不敢。

你不敢,那便是你爹你娘不喜欢哀家赐的这桩婚事了?

太皇太后语气加重,仿佛一座无形大山压在我身上。

我担心太皇太后迁罪到我爹娘身上,一狠心伏了下去,是裴鸾自己不识好歹……

皇祖母门外传来一道男声。

李修大步迈进,他气息未定,额发微湿。身上还穿着正服,好像刚下朝。

他进来后先看到了我,然后才转向太皇太后。

孙儿拜见祖母。李修给太皇太后跪了下去。

太皇太后眼神在我俩身上转了一圈,嘲道: 哀家才不过叫她跪了一个时辰,你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来,怕哀家吃了她吗?

李修沉吟: 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逾矩该罚,孙儿绝无偏袒, 只是……

算啦。太皇太后显然不想听,带着她回吧,哀家要歇息了。

快到用膳时辰了,不如孙儿陪祖母用完膳再……李修还没说完, 太皇太后就摆摆手,任左右扶进去了。

我挺直身瞧了瞧, 松了口气。

没人来扶我,因为太皇太后没准我起来。

我揉揉酸麻疼痛的腿,打算缓一缓就起身,反正太皇太后说让我回去。

眼前一黯,赤黄色的龙袍停在我眼前,李修冷着张脸, 居高临下,向我伸手。

我有点感激, 连忙握着他手,借助他的力量站起。

但估摸着是跪太久了, 我膝盖才离地一寸,一股刺痛袭来, 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疼得我直吸冷气。

李修手疾眼快,一把捞住我, 他和我一并蹲着,低声喝骂宫人, 没眼见的东西,也不知道拿张软垫。

不怪他们。我瘪瘪嘴,是太皇太后不让的。

太皇太后叫我在这大冬天跪在青石板上,惩戒之心可见一斑。

折了皇室颜面本就是大罪,但只要他们消气了,别记恨裴家, 这点小小的惩罚,我还是能接受的。

高公公小跑进来, 躬身道: 陛下,御辇备好了。

知道了。李修抬起手。

我按住他手腕急道: 按宫律,我不能乘坐马车。

我可不想再被弹劾逾矩, 再被罚跪。

谁说让你乘车了?李修没好气道,是朕要乘坐御辇。

他手臂一屈,将我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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