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蜂鸟速运城中村配送站点的卷帘门哗啦一声拉起，一股混杂着隔夜汗酸、廉价烟草和未散尽消毒水味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像一记闷拳砸在陈默脸上。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推着那辆昨晚摔歪了龙头、临时用铁丝勉强加固过的电瓶车，跟着人流挤了进去。
站点内部像个被过度使用的铁皮罐头，逼仄、嘈杂、闷热。几十辆款式各异但都饱经风霜的电瓶车塞得满满当当，车身上蜂鸟的蓝色标志大多已斑驳褪色。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猩红的数字跳动着，实时滚动着区域订单量和骑手排名。此刻，屏幕顶端一行加粗的、不断闪烁的警示语格外刺眼: 新规生效倒计时: 01:23:17。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焦躁不安的黏稠感。穿着同样款式、洗得发白或沾着油污的蓝色工装背心的骑手们，像一群被驱赶的工蚁，嗡嗡地聚集在屏幕前。有人叼着烟屁股，眯着眼猛嘬最后一口；有人低头刷着手机，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订单信息；有人则三五成群，低声咒骂着什么，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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