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你不是也走东线高速吗?我家就在你前一个出口，顺路捎我一下呗，总不能让我一个姑娘节假日拖着箱子挤大巴吧?
一个人开车多累啊，我陪你说说话也好。放心，油费我肯定会给的，哪能白坐你的车。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同行，可她话说得漂亮，又有同事在一旁起哄，我拗不过，只好答应。
路上，她吵着要我绕近路，为了安全驾驶，我只好转了方向。
那条路颠簸又偏僻，她开着音乐大声唱歌。
结果我一分神，出了车祸。
她轻伤逃生，我被困车中。
我哀求她叫救护车。
她却扔下一句: 你不是还醒着嘛，能说话就能自己打。
我瘫痪在床，连翻身都成了折磨，最后死在漫长的煎熬中。
再睁眼，我回到了张琳要搭车的那天。
1
陈姐张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讨好，你不是走东线高速回老家吗?我家就在你前一个出口，特别顺路，捎我一程呗?
我转过身，看到她那张笑得天真无害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面孔骗了，傻乎乎地答应了她，结果却被她带上绝路。
我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不方便带人。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张琳的笑容僵了一瞬，语气带上几分委屈: 哎呀，陈姐，就多踩一脚油门的事，一个人开车多无聊，我还能陪你聊聊天。油费我肯定出，哪能让你吃亏?
我不缺那点油钱。我抬眼直视她，而且，我喜欢一个人开车。
空气凝固了一秒。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同事小李，声音更大了些: 同事之间搭个顺风车多正常的事儿，陈姐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小李，你说是吧。
小李被点名，尴尬地挠了挠头，支吾道: 呃……陈姐可能有自己的考虑吧，不过张琳说得也对，顺路帮个忙好像也没啥。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嘀咕: 是啊，顺路的事儿，帮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姐平时挺好说话的，今天怎么这么硬?
是啊，小陈，顺路带一下呗，张琳一个小姑娘，提着那么大的箱子去坐大巴，多不容易。隔壁工位的张副总插话，语气里带着道德绑架的味道。
张琳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她知道我性格好强，不喜欢被说小气，所以故意在大家面前演戏，让我下不来台。
我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上一世我碍不过面子妥协了，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心软。
张琳，你少在这儿道德绑架。我帮不帮忙是我的自由，你们谁觉得我做得不对，可以自己开车送张琳回去。我合上文件夹，站起身，而且你要是真怕挤大巴，可以叫个顺风车。
这话像一颗石子丢进水里，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大家低头玩手机，装作没听见。
顺风车多不安全啊张琳继续演戏，语气里满是委屈，新闻里那么多出事的，陈姐，你忍心看我一个女孩子冒险?
那你忍心让我冒险?我反问，高速上出事的也不少，万一我疲劳驾驶，害你受伤了，我负得起责?而且你家在哪个出口我又不知道。
张琳的脸色彻底变了，像是被戳中了什么。
她张嘴想反驳，但办公室里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陈姐说得也有道理，帮不帮是人家的自由。
是啊，张琳说得有点过了，干嘛非逼人家?
张琳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转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挤大巴就挤大巴。
同事们的目光在她和我之间来回游移，最终没人再开口帮腔。
我坐回工位，心跳依然很快，上一世的教训像烙印一样刻在我心里。
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演，我都不会再踏上那条死亡之路。
2
我给老公打完电话，叮嘱他记得收阳台上的衣服，就提前离开了公司，避开张琳那张让人不舒服的脸。
电梯门一开，我径直走向车库，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张琳正站在我的车旁，身旁是我的直属上司赵总。
她看到我，立刻换上那副熟悉的委屈表情: 陈姐好，我正跟赵总说呢，我家就在你前一个出口，特别顺路。
她话没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瞥了赵总一眼，唉，刚才陈姐说不方便，我也能理解，就是节假日一个人拖着行李怪辛苦的。
赵总皱着眉看向我，语气里带着点不悦: 小陈，同事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顺路的事，何必这么计较。
我平静地说: 赵总，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我的车有点问题。
张琳眨了眨眼，忽然小声嘀咕: 可陈姐刚才在办公室还说……只是想一个人开车呢……
赵总的眼神瞬间变得严厉。
小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语气沉下来，公司提倡团队精神，你这样，影响很不好。
我心头冷笑，正准备开口再说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喇叭声。
一辆改装过的黑色 SUV 稳稳停在我旁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我表弟，周扬。
姐，我刚把车改装好就借给你开，你可要好好爱护哦。这车跑起来稳得一批，绝对好开
张琳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我差点笑出声。
啊，对，我忘了。我故作恍然，转头看向张琳，张琳，我车坏了，但我表弟的车可以载你，你坐吗?
那辆 SUV 底盘极高，排气管嗡嗡低鸣，一看就是改装过的性能车。
张琳，眼神在 SUV 和我之间来回打转，她明显犹豫了。
我先是态度强硬地拒绝她，现在却突然这么积极地安排她搭车，还换了一辆陌生的改装跑车。
她怕我耍什么花招，搞她一把。
她嘴角抽了抽，勉强笑道:
陈姐，这车……看着挺酷的，就是改装车会不会有点不安全啊?
赵总一拍手: 这不就解决了?同事之间就该互相体谅嘛小陈，你表弟这车看着不错啊
张琳，小陈愿意带你，你得好好谢谢她，年轻人别挑三拣四。
张琳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拉开后车门。
我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从镜子里看着她僵硬的表情问: 坐稳了吗?
我一脚油门，引擎轰然咆哮。
张琳猛地后仰，死死抓住座椅。
3
车子驶上高速，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张琳起初还绷着神经，眼神不时瞟向我，在揣摩我是不是在搞什么花样。
没过多久，她渐渐放松下来，开始放飞自我。
她从包里摸出粉饼，旁若无人地补起妆来。
她的动作夸张，粉扑拍得啪啪作响。
粉尘像雪花一样在车内飞舞，呛得人眼酸。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时候打开空调，想吹散粉尘，结果发现空调故障。
粉尘悬浮不散，弄得我视线模糊，一路上头晕脑胀，差点出事。
我冷笑，不动声色地按下空调开关，调到最大风量。
呼呼呼
表弟这车的空调风力极猛，出风口被我直接转向张琳。
强劲的气流瞬间把漂浮的粉底吹了回去，糊了张琳一脸。
啊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挡住脸，陈姐你干嘛啊
我眼睛盯着前方的路，语气毫不客气: 空调坏了，风向调不了。
她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憋着气擦脸。
可风太大，她刚擦完，又被吹了一脸粉，睫毛膏都晕开了，活像只花脸猫。
陈姐你这样我怎么补妆啊她终于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透过后视镜瞥她一眼，语气冷淡: 你要是不爽，现在可以下车。
张琳瞬间噎住。
这里是高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再嚣张也不敢真闹。
憋了半天，她只能悻悻地收起化妆品，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行吧，我不化了还不行吗?然后低头玩起手机，装出一副老实的样子。
我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悦。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加油站。
我下车加油，张琳也跟着下来，说是要去洗手间。
她走得很急，甚至没跟我打招呼，直接拐到了加油站另一侧的角落。
我眯了眯眼，假装没注意，实则放慢动作，悄悄往她那边靠近。
果然，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她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亲昵的埋怨，她换了车，真够烦的……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我在想办法…
这声音熟悉无比，冷静低沉，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
是我的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