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高位截瘫后我没有离婚,而是辞了职,亲力亲为照顾她。
晚年接受媒体采访,人人都称这是神仙爱情。
妻子撒手人寰后,我立刻追随而去。
再睁开眼,我重返十岁。
这一次,我选择了她上辈子一生健康的双胞胎妹妹告白。
我已经爱沈晴一辈子了,不再欠她的。
这账,总该还够了吧。
1
我叫程远。
媒体都说程远这个名字已经成了深情男人、完美丈夫的代名词。
程先生,您三十年如一日的照顾瘫痪在床的妻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女记者眼眶泛红,话筒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
风吹过我的白发,我微笑,露出练习过无数次的温柔宠溺的表情,抬手调整了一下衣领上的麦:
因为爱。
宽敞的病房里响起阵阵掌声。
阳光照到我的眼睛,刺得我眼前发酸。
爱?
或许吧。
此时此刻,我站在全国人民面前,向大家诉说着这段可歌可泣的爱情。
但现在我脑海里闪过的更多的是那些崩溃的瞬间。
洁白床单上那些排泄物。
最多连续七十二个小时守在病床前,等着她脱离生命危险。
加班后匆匆回家,却发现满地狼藉,只因她觉得我外边有了别人。
您和沈女士真是神仙爱情啊。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遇到一个这样好的另一半,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遭遇这些。
话下意识出口。
她茫然地看了看我,我扯了扯嘴角:
像我爱人这般,太遭罪了。
记者了然,又露出星星眼。
我低头。
入目的是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
这双手能熟练地更换导尿管,能精准按摩萎缩的肌肉。
能在一分钟内铺好防褥疮的气垫。
但其实,在沈晴瘫痪之前,这双手也会弹钢琴,会打篮球,会温柔地抚摸她姣好的脸庞。
现在,它们只会照顾一个总是在怨恨我的女人。
程远,我渴了。
病床上传来沙哑的声音,我立刻起身,动作极快。
迅速得让记者都愣了一下。
我抱歉地垂眸:
不好意思,我爱人需要我。
沈晴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望着我。
她的脸庞依旧貌美,身体却像一具蒙着人皮的骷髅。
你想烫死我吗?
沈晴嘴唇翕动着,声音带着颤抖:
我知道,你早就受够了。
我低头,用唇珠触碰杯中的水面,温度刚好。
又抬手把吸管凑到她嘴边,声音很轻:
小心点,慢慢喝就好了。
她突然用力扭头,水洒在洁白的床单上。
记者站在门口,露出感动的表情:
沈女士被您照顾得真好,真有活力。
活力。
我不由想笑,却只低下头默默擦干了水渍。
她上周也挺有活力的。
用唯一能动的脖子撞护士,就只因为对方涂了玫瑰味道的护手霜:
我恨玫瑰,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程远?
……我当然知道。
车祸那天,我本该去接她下班。
但因为那天是我们在一起五周年的纪念日,我特意去买了玫瑰花,迟到了十分钟。
就是在那十分钟里,一辆醉驾的车把她撞成了高位截瘫。
她是舞蹈老师。
在我和沈晴在一起的第六年,她彻底失去了双腿。
2
总有人说程先生真是模范丈夫。
我说不出话。
如果模范意味着每天吞下不知多少抗抑郁的药片,意味着在浴室里无声尖叫,意味着任由一个瘫痪的疯女人掐得浑身是伤的话——
那我确实是了。
采访结束了吗?
我点点头,替沈晴按摩手臂。
她突然开口:
沈月又要过来了,是吗?
我扯了扯唇角:
是的,她很担心你,想来看看你。
沈晴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
月月要来了?快把我的药都藏起来,别吓着她。
沈月。
沈晴的双胞胎妹妹。
她健康、美丽,婚姻幸福。
每次来看沈晴都会带着昂贵的补品和满脸的悲悯。
她清冷孤傲,却又温柔似水。
不仅是她妹妹,也是我高中时的……梦中情人。
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沈月的声音轻快又温柔:
最新款的按摩椅,你妹夫跑了好几趟德国才订回来的
沈晴笑了笑,一脸满足:
妹妹,姐姐有你真好。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沈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
按摩椅被摔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脸上的温柔悉数不见,转而狰狞不堪:
她就是在炫耀她从小就愿意和我比,到现在她终于赢了
沈月就是炫耀她能走能跳,能生孩子,能和老公一起出去旅游。
我默默捡起死无全尸的按摩椅。
其实沈月从没炫耀过。
她只是想帮忙,只是心疼姐姐而已。
但这话不能说。
如果说了,不知道她又会大闹几天。
程远。
沈晴突然叫我的名字:
如果我死了,你会娶月月吗?
我的手一抖,棉签掉在地上:
别胡说。
你一直喜欢她,对吗?
每次她来,你的动作和语气都特别温柔。
我弯腰捡棉签,趁机掩饰自己突如其来加速的心跳:
你多心了,晴晴。
她似乎又要说什么。
但我没注意。
我只抬腿,快步向阳台走去。
3
夜深了。
我站在阳台上抽烟。
医生说沈晴撑不过这个冬天了,我反而松了口气。
三十年,终于要结束了。
我该感到解脱,可到现在,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一支烟燃尽,我发现自己哭了。
满脸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我唇瓣上,咸咸湿湿的。
不是为即将逝去的妻子,而是为了那个死在三十年前的自己。
……
沈晴走得很突然。
某个平常的清晨,她再也没有醒来。
面容平静,五官甚至明艳了些许,仿佛已经卸下了所有怨恨。
我替她换了衣服,是三十年前就准备好的,如今宽松了许多,可她之前说过的,她死后就要穿这件。
葬礼上,沈月哭得站都站不稳。
我伸手扶住她,触到她温热的手腕脉搏。
许久未见了,这样鲜活的生命力。
姐夫,往后常来家里坐坐。
她依旧那样温柔,看向我的眸光盈盈如水。
我点点头,但我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去。
这一生的戏我已经演够了。
回家后,我吞下整瓶安眠药。
不是殉情,是终于可以休息了。
黑暗降临前,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双手合十许愿:
如果有来生——
4
我要和沈月在一起
眼前一片白光,我努力睁开眼。
竟然站在高三教室门口
黑板报上明晃晃写着距离高考 100 天。
1988 年 4 月 2 日,我十岁生日的前一周。
程远,发什么呆呢?
肩膀骤然一重,我转头,看见死党张云清那张年轻的脸。
此时他梳着中分头,抹了厚厚的发胶。
我……
声音卡在喉咙里,我抬头,看见玻璃窗里的我。
清爽的黑发,没有皱纹,没有老茧。
白衬衫下,是挺拔的少年身形。
我,真的重生了?
我狠狠抬手掐自己的大腿。
疼,好疼,但我来不及龇牙咧嘴,笑意几乎再也忍不住。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再也不用伺候那个疯女人,再也不用扮演完美丈夫。
我以后,就只是程远。
我想追沈月就可以大方去追,我想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就可以尽情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人桎梏我。
喂,沈晴和沈月在操场等你呢双胞胎校花啊,你小子真有福气。
张云清朝着我挤眉弄眼,语气中不无艳羡。
沈晴。
沈月。
这两个名字像闪电劈开我混沌的大脑。
前世今天,我向沈晴表白,开启了我们神仙爱情的序幕。
而现在...
我跑向操场,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
远远看见两个穿蓝白校服的背影,一样的马尾辫,一样的纤细身材。
她们同时转身。
阳光下,两张同样漂亮的脸一起朝我微笑。
程远,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沈晴递来礼物盒,笑得十足温婉:
我自己织的围巾。
前世我感动得当场拥抱她,一个月后我们确定关系,三年后结婚,五年后……
我不想再想了,目光移向沈月。
她手里攥着个小盒子,有些腼腆:
我、我买了张 CD,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前世我几乎没注意这份礼物。
当时的少年,满眼只有沈晴。
但现在,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我。
谢谢。
我接过两份礼物,然后直视沈月的眼睛:
周末有空吗?最近上了《大逃杀》,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
沈晴的笑容僵在脸上。
而沈月睁大了眼睛,脸颊慢慢变红。
我……有空。
她小声开口,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紧张。
我们姐妹周末要陪妈妈去医院。
沈晴突然抢过话头,她挽住沈月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妹妹肉里:
对吧,月月?
沈月吃痛地皱眉,却还是点头:
是、是的
我了然地扯了扯唇。
前世就是这样,沈晴永远主导着妹妹的人生。
但现在不同了。
我已经爱了沈晴一辈子了,这辈子总该轮到我当心上人的救赎了吧。
那就改天。
我轻松地摊了摊手,故意将 CD 盒举到阳光下:
正好我想单独感谢你送的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沈晴脸色变得惨白。
她太了解我了,一眼就看出我的转变。
前世今生都如此,不论何时,她总能读懂我每个微表情。
程远,你不对劲。
沈晴勉强笑了笑,但她神情间的难过骗不了人。
我迎上她探究的目光。
十岁的沈晴,还没有被怨恨侵蚀的沈晴。
我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为了那个尚未发生的未来里,她将要承受的痛苦。
但随即想起轮椅里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想起三十年暗无天日的照顾,想起那些被摔碎的礼物和尊严时,我又坚定了。
我很对劲啊。
我轻声开口回她:
前所未有的对劲。
我从来没这么对劲过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沈晴对妹妹说:
离他远点月月,我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沈月的回答被风吹散,但我猜一定是一句顺从的好。
前世就是这样,她永远听从姐姐的话。
不管自己的心意。
我现在还记得她三十五岁那年在海边给我发短信:
姐夫,如果当初你收了我送的 CD 该有多好。
那条短信我没回。
当时沈晴正在医院抢救,我忙着签病危通知书。
但现在,我握紧 CD 盒,没有让她再有遗憾。
这一次,我要主动发出那条短信。
我已经用一辈子还了债。
这账,总该清了吧。
5
程远,你最近怎么总盯着沈月看?
张云清撞了撞我肩膀,笑得促狭。
我收回目光。
操场上,沈月正在和同学打羽毛球,白色的裙摆随着跳跃的动作飞扬起来。
阳光穿透她薄薄的 POLO 衫,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线。
她比沈晴好看,是不是?
张云清瞪大眼睛,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没瞎吧,沈晴可是校花。
是啊。
前世,我也是这样以为。
沈晴和沈月是异卵双胞胎,一个美得不可方物,一个只算得上清秀。
直到三十年的病榻生活把沈晴的美丽熬成怨毒,把她的骄傲硬生生碾碎成了偏执。
再美丽的女人,也成了疯子。
……
羽毛球突然朝我们飞来,我抢先一步接住。
沈月一阵小跑停在我面前,脸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谢谢。
她伸手要拿球,我却故意举高。
周末有空吗?新开了家溜冰场,我想邀请你一起去玩。
我直视她的眼睛。
恍然想起前世在葬礼上扶住她时,她含情似水的眼眸。
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
沈月愣住了。
她纤长浓密的睫毛慌乱地颤动。
前世沈晴死时,沈月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但现在,她的皮肤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让人忍不住怜爱。
我、我得问问我姐姐……
问她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我压低声音:
月月,你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吗?
这句话似乎刺中了她。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倔强:
我能做主。
她跳起来夺过羽毛球,温软的指尖碰到我的掌心,勾得我心里发痒。
周六下午两点,校门口见。
转身时,她的马尾辫扫过我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香气。
我沉醉地狠狠吸了一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一蹦一跳远去的身影,满是宠溺。
程远
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女声叫我。
是沈晴。
她抱着课本站在教学楼的阴影里,脸色发白。
张云清吹了声口哨:
完了大校草,你脚踏两条船被发现了哦。
我径直走向沈晴。
十岁的她还没有轮椅上的刻薄,但眼中的占有欲已经呼之欲出。
你,真的约了我妹妹?
她声音发抖:
可是程远,你明明说过,你只喜欢我一个人的啊……
校花梨花带雨,泫然欲泣。
哭都如此美貌。
可我已经毫无波澜了。
眼前突然浮现我前世向沈晴告白那晚。
我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衬衫在她家楼下摆满蜡烛,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后来,这个誓言把我钉死在病床前三十年。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轻声开口。
沈晴像被雷劈中般僵住。
她不会明白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但一定感受到了其中的决绝。
见沈晴远远离开,张云清满脸不赞同,狠狠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你是个爷们儿你知道吗,怎么能这么伤女孩子的心?
张云清咬着后槽牙:
她眼睛都红了你没看到吗?
我看着满脸气愤的张云清,突然闪过一个主意:
云清,你是不是喜欢沈晴?
张云清脸上闪过羞赧,结结巴巴地否认:
校花谁不喜欢啊,你别说你一点都没动过心
没有。
我几乎同时点头回复。
但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追她,怎么样?
向来开朗外向的张云清瞬间红了脸,良久才用肩膀顶了顶我的肩:
好兄弟,都靠你了。
要是真成了,我肯定请你吃饭。
吃饭什么的倒是无所谓,我只是想有个人把她拉走。
这一次,我只想好好地和沈月在一起,再也不要有人打扰我。
6
周六。
我换上沈月最喜欢的运动服,捧着一束花在校门口等她。
沈月来的时候,我额角已经沁出了汗珠。
她穿了条天蓝色连衣裙,看到我时紧张地绞了绞手指:
程远……哥哥,姐姐从昨晚就一直哭,我是不是做错了。
先不说这个。
我把怀里的花递给她,又去买了一只甜筒喂到她嘴边:
你呢。
你想来吗,月月?
沈月舔了舔奶油,突然笑了:
想啊。
她脸上写着落寞,像一个坠入凡间的天使。
少女的唇瓣泛着粉红,叫人垂涎欲滴。
想,真的想。
其实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可是……姐姐也喜欢。
她的尾音下压,软软地拉长:
从小到大,姐姐喜欢的东西我都不能碰的。
……月月,但如果我也喜欢你呢。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月月。
溜冰场上,她摔了很多次。
但因为前世三十年一直照顾沈晴的经验,我极有耐心。
每次都是轻柔地扶她。
每一次,也都能感受到她加速的脉搏。
某一次我们撞在一起,她的嘴唇擦过我的耳垂。
我的心脏猛地跳起来,欲火瞬间焚烧,我下意识搂住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纤细腰肢。
对不起
她慌忙要起身,却被我搂得很紧。
沈月。
我望进她惊慌的眼睛,目光下移到她优美纤长的天鹅颈。
喉咙处泛着淡淡的粉红,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我现在亲你,你会推开我吗?
少女的体香一阵阵钻进我的鼻腔。
她的呼吸凝滞了。
前世的沈月在葬礼上被我扶起来时,我也曾这样近距离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那时我多希望时光倒流。
真好。
老天待我不薄。
我终于回到了这一天。
冰刀声中,我们的影子渐渐重叠。
她抬起脸对我娇娇笑着,唇齿相贴时,香甜几乎将我包裹。
我的手不住向下探去——
7
周一国旗下讲话,我高调官宣了和沈月的恋爱关系。
气得老师非要请我家长。
可我从国旗台上跳下来看到她娇羞笑着的模样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这一次,她终于是我的了。
我再也不用伺候那个疯婆娘。
哦,说到这里,听说沈晴发高烧到快四十度,没来上学。
程远,你去看看她吧。
沈月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我:
毕竟……她是我亲姐姐,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关系。
血浓于水。
听到这四个字,我莫名想到前世。
血浓于水有什么要紧,我和沈晴还曾是水乳交融的关系。
可如今再见她,我还是觉得无端烦躁。
被沈月拉着去沈家时,我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突然想到上一世我和沈晴一起走过这里无数次。
如今物是人非。
但我心中却是同样的雀跃。
沈家客厅里,沈母红着眼眶告诉我沈晴闹着不肯吃药。
我推开卧室门,看见沈晴蜷缩在床上,身边散落着被撕碎的相册。
满地撕碎的照片。
我都认得。
是前不久我和她的合影。
滚出去。
她声音嘶哑。
我捡起一张碎片,是去年春游时拍的。
照片里她靠在我肩上笑靥如花,可如今,我成了她的妹夫。
到底是小姑娘心性。
我捏了捏手指,端起水杯:
把药吃了。
动作熟练得仿佛回到了前世。
那些年我哄她吃药的次数,比吃饭还多。
沈晴突然打翻水杯:
你不是喜欢沈月吗,去照顾她啊。
我不用你照顾。
玻璃碎片划破我的手指,血滴在床单上。
奇怪的是,这次我没有立刻去擦。
你说得对。
我听话转身:
我确实应该去找沈月,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是姐姐,我是妹夫,我们该避嫌。
看着沈晴一双漂亮的长腿,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
人到底为什么不能齐人之福呢。
我对着沈母颔首:
伯母,沈晴已经吃过药了,我就先走了。
她红着眼眶道谢,嘱咐沈月好好送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叫张云清过来安慰沈晴,顺便把前世哄沈晴高兴那点小办法尽数告诉了他。
8
和平时的蠢笨不同。
这次,在张云清近乎开卷的努力下,他终于抱得美人归。
不到两个月,张云清和沈晴在一起的消息便像野火般烧遍了整个校园。
我以为我会狠狠松一口气的。
毕竟,我也吃到得到了。
我有了温柔的沈月,再也不用面对沈晴。
可我心里却平白堵得难受。
我站在走廊拐角,看着张云清把沈晴按在储物柜上,一只手垫在她脑后轻柔地亲吻。
吻得难舍难分。
我攥紧拳头。
这是我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