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肩窄臀，扭腰脱衣样样都来。
我尤其喜欢他腹肌上的小痣，我每次都要他露出来给我看。
某天，我不小心看到班长换衣服的样子。
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
班长，我能近距离看看你的痣吗?
你有病啊?
再后来，班长拉过我的手覆在他腰上: 隔着屏幕看多没意思啊。
1
我爸给我转学到阳平高中，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高考意料之中的失败，本科线差两分。
我没来得及沮丧，我那乐天派的老爹大手一挥: 妞儿，不要伤心，咱们努努力，再上一年，要是再不到，爸爸也给你买进去
美其名曰，换个学校，换个心情。
但是，阳平高中，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省重点，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你女儿的死活。
学习氛围好，熏陶熏陶也是好的，女儿，加油，今年差两分，明年就多两分
送他一记白眼，我关上房门。
算了，还是找我的精神食粮补充补充体力吧。
所谓精神食粮，就是我宠爱已久，搭梯子悄悄出去的一个外网直播网站。
在国外留学的表姐推我的，限制级，十禁，之前拿我妈的身份证注册的，会员制，特别香。
全是世界各地的美女帅哥，要成为里面的博主，颜值是门槛，主要内容就是直播，以及录播的限制级内容。
总之，就是饱眼福的一个秘密基地。
我关注了不少，因为吃的杂，列表里躺满了白人、拉丁裔、亚裔的帅哥。
因为时差原因，几乎没有在线的。
听说男模白天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之前我听一个墨西哥的说起过，白天是消防员，难怪身材这么好。
我列表里滑下去，突然停住。
原本我偏爱西餐，所以亚裔的不多，墙外信息差的原因，国内几乎没有。
但此时此刻，我关注列表里唯一一位国内 IP，显示在线。
英文名很简单，就是个S。
他不常在线，记录都有，关注快一年了，我只蹲到过两次，总共直播也不到十次。
所以粉丝也很少，两百多个，基本在亚洲区垫底，翻页都要翻半天那种。
而且每次都戴着蜘蛛侠面具，看不到脸，直播时长每次也很短，十五分钟基本是极限了，倒也符合国人腼腆的性格。
估计是新人，动作幅度没有外国人那么开放，用变声器，也不露下半身。
为了支持国货，我是很大方的，只要他上线，我就大额打赏。
印象最深的还是他左边腹肌上的黑痣，不大不小，直冲我眼球。
第一次看，就刷刷刷。
在他印象里，我就是个有钱寂寞的中年贵妇，毕竟名字翻译过来也很有寓意，叫一生平安。
目前在线人数个位数，还在不断往下掉。
因为没脱，蜘蛛侠穿着件老头背心。
我在弹幕里打字: 你好。
平安女士，你好。
好久不见你上线。
比较忙。今天也是放松的最后一天，后面会很少上了。
我听出意思，上班了?
不是，读书。
大学生啊。
嗐，赚点学费不容易啊。
我开始给他刷礼物。
他非常娴熟地脱掉了老头衫，他不开美颜，台灯打在若隐若现的胸肌上，曝光过度，白得透亮，跟水煮蛋似的。
我赚个时长分，好久没上线，等级一直在往下掉。
那你会放弃这个号吗?
应该不会，看时间。
这会，人数掉到 1 了。
我看他坐着也不知道干嘛，我打字: 既然水时长，你就干自己的事呗，阿姨刷礼物支持你读书。
我又开始刷。
谢谢，嗯——，我记得你好像蛮喜欢我的痣。
S 站了起来，凑近屏幕。
明晃晃的痣，晕了晕了。
现在只有你在了，我整会行李可以吗?
可以啊，整呗。
S 的房间很空旷，背后就是白墙和床，简简单单。
我隐约能看到他床上堆了部分已经叠好的衣服，他一件一件装进去。
他应该是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直播，离远了就看不太清楚，但模糊也有模糊的美感。
他下半身应该是灰色卫裤吧，不经意间弯腰拱背的动作非常值得细品。
也就三四分钟的时间，他重新回到镜头前。
兴许是我刷礼物的缘故，直播间流量又起伏了几下，有二十多个了。
之后，应该是有猎奇的巴西观众要他脱裤子，S 用不太标准的葡萄牙语说了句抱歉，又用英文解释: 我本人实际年龄还不到 20 周岁，裸露下半身会被网站封号。
敢情是被网站条款束缚住了。
我说: 那阿姨等你到二十岁。
时长差不多到了，S 开始调整镜头，准备下线。
平安女士，有机会再见，祝你一切都好。
2
好?好什么好?
我就是和这个阳平高中有壁。
尤其是班长苏越，简直是字不合。
首先就是初印象，第一眼确实眼前一亮。
开学第一天他作为学生纪委值周在校门查我校牌，我没有，面无表情让我登记。我看他校牌和我同班，本来想套近乎，但是根本不搭理我。
连高三二班在哪幢楼都是我进去后保安和我说的。
印象分是 100 分，态度直接扣掉一半。
之后我发现他只是对我和外班过来献殷勤的女生是这样，本班女生就不是，偶尔别人讲笑话也会跟着笑一笑。
可能是知道自己的资质较高，苏越本人总体的距离感还是很重，非常喜欢端着。
把我当外人，我就很不高兴。
我又没觊觎你的美色，就擅自把我和他的粉丝归为一类，我在网上有一大片鱼塘对着我俯首称臣，你算个鸡毛啊
许是我对他刻板印象加深，再加上他惜字如金，凡是触到我逆鳞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我都要还回去才觉得舒服。
此时此刻，他站在我面前，一张死人脸: 卷子就剩你了。
说完瞥我课桌，一张试卷半面空着。
他说: 还有交的必要么?
干嘛不交，交了班长才有仪式感。
他不搭腔，默默把试卷抽走了。
人一走，我脑仁发疼。
一定是昨晚看男模看多了，有点体虚。
我往后一倒，后桌的书刚好可以给我当枕头，课间十分钟，我这一眯就眯过去了。
邦邦两声。
我怀疑听到自己的鼾声了。
我被人用卷子在脑门上轻轻打了一下，惊醒过来。
是苏越。
他就是我的后桌。
你睡觉睁着眼睛。
我白他一眼，坐正: 我就爱睁着，管得着么你。
一般这时候他就不说话了，我默认他完败。
总之，苏越的过于清高在我看来，是大大的减分项，连带着我看他这张脸都是扭曲变形的。
所以说啊，江直树放在现实里，怎么会有人喜欢。
3
我的成绩放在这个冲刺班已经不是车尾的程度，而是属于汽车尾气。
校长安排进来不假，但班主任马向前要出成绩，要排名也是真。
第一轮月考下来，班级排名掉到第二，我感觉到老马明显慌了。
他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就寻思要给我找个家庭老师恶补一下。
但高考冲刺一对一老师哪有这么好找，耽搁了几天，在我以为没有下文后，我爸说找到了。
校长推荐的，是同年级拿助学金的一位男生，家境不好，低保户，留守儿童考到省城很不容易，给他赚点学费，学校也时常关注这一类学生。
在学生有精力的情况下，一起进步一起学习，两全其美。
小老师过来的那天，我爸是千叮咛万嘱咐: 温旎啊，你千万要收起你暴发户的性子，不要跟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
我爸其实还有后半句，一开始我没当回事，等人到的时候，我竟然觉得有些巧了。
人家也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不丢人，要和同学和平相处，不要针对人家。
我盯着苏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爸打破僵局: 小老师吃饭了没啊?没吃等会我让阿姨做点吃的端到房间去?
谢谢叔叔，我已经吃过了，温旎，我们直接开始吧。
我爸嗅到一丝不对劲，你们认识啊?
我返身回房间，边走边说: 这是我班长。
我爸两眼放光，班长不是更熟悉你的学习进度么那就是缘分呐
缘分，我看不出来，但是两眼瞪两眼倒是真的。
还是苏越先开口道: 你爸爸和我谈的是，周一到周五晚上六点到九点，补习数学，周六全天各科查漏补缺，周日我们都要回学校自修，不排课。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先试行一个月，你觉得我可以，那补课时间继续延长；你觉得我不行，那第二个月我的课程就结束了。
我爸给你多少钱啊?
我一般课时是 300 一小时，你这里是 500 一小时。
我皱起眉头，怎么到我这还带涨价呢?
我也是第一次带高考生，同时我也需要参加高考，费时费力，我提出加价，你爸爸也没反对。
来之前，知道是我吗?
知道。
高岭之花被迫下凡，你不是一向挺清高么。
这跟我赚钱没冲突吧?
我摊手，这人倒也实诚。
行，事不宜迟，那就开始吧，跟你说话这会也都得算钱。
实话实讲，苏越讲的确实比老马细，两位数的卷子错题给我讲了一遍倒是懂了大半。
你休息会，我给你出几道题。
阿姨端水果进来，我拿了一片西瓜，又指指苏越，放他那。
秉持着礼貌、和平、不针对的宗旨，我推了推水果盘，班长，吃啊。
谢谢，我不用。
苏越头也不抬，奋笔疾书。
哎，你不是住校生吗?我这里九点才下课，你赶得回去宵禁么?
宿舍九点十五熄灯，老马去教务处给我特批延长十五分钟，我骑车到你家十分钟就够了。明天周末，
你作业呢?你这三小时光给我补课了。
学校里就已经完成了。
这么多张试卷，你全完成了?
不多，你少跑几趟小卖部也做得完。
意想不到地被调侃，西瓜的汁水冷不丁呛在喉咙里，喷在出题纸上，苏越的虎口处沾了几点粉色。
额，完了。
我一整个尴尬。
谁知，他拿手一抹，继续写最后一道题。
我惊讶: 你不拿纸擦啊?
又不脏，好了，写吧。
果然，为了钱，哥们什么苦都吃得下啊。
第一堂课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家付他钱的关系，那股清高劲收了不少。
我问他什么，他也敞亮，都和我说。
一来二去，我算是知道了他的基本情况。
家不在本地，家里目前只有爷爷奶奶，低保户，腿脚都不方便，拿爸妈则是在外地靠竹编手艺活为生。
高三这一年来回时间浪费太多，学校周末放假不让住人，他爸妈索性就让他在本地租房，安心准备高考。
苏越在这边闲暇之余当家教老师也算是补贴家用，除了交房租，就是为大学生活攒钱。
那你自己的生活不也没有了?高三这么累这么紧张，你中间还插着需要搞家教，你是机器么?
苏越沉默了会，我有属于我自己的发泄方式。
后面他没说下去，我的注意力强行被他拉了回去。
从这个步骤下去，你就全错了。
这道题我一模一样抄下来，就改了数字，你又错了。
错题订正完，还有半小时，你就抄公式休息会吧。
我不敢置信，这个叫休息?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手写试卷，我不介意再加一小时课时费，你爸应该也挺高兴的，反正明天周末，我不赶时间。
......
果然是邪恶江直树。
4
深夜，我再次翻墙打开直播。
妈的，被苏越摧残了三小时，可不得看会男模调整下状态。
咦?
S 竟然也在线。
热度竟然破千，我秉着好奇点进去。
下一秒，眼睛瞪大。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就穿了条三角内裤?
那尺寸，那饱满度。
此时，他正在给装一副简易的衣架。
镜头角度换了，后面不是床，只有白墙，但是开了顶灯，照得他整副身体白得发光。
大腿根部的肌肉因为需要用劲时不时绷紧，他不壮，但也不瘦，恰到好处的勾引感。
不是，我回神，怎么就开放了这哥们。
不是没满 20 岁吗?
我等他东西装好，来到镜头前。
这次换了钢铁侠的面具。
我开始打字: 你满 20 岁了吗?
镜头很近，我看到了脖子上的细汗，他在凑近看弹幕。
看到我的，他回答我: 管理员给我发了张体验卡，因为我流量一直上不去，有 2 小时，但还是不能露点。
两小时赚的多吗?
和以前差不多吧，直播间人数确实比之前多了，还有十五分钟体验卡到期了。
我有些遗憾: 那你等会要穿上裤子了吗?
S 面具下的笑声听着有些闷: 那不穿裤子不得封号了啊，网站机制很严。
行吧，那我就好好珍惜这十五分钟。
我照例打赏，金额高，我又是他的榜一。
平安女士，你又破费了，谢谢谢谢。
S 双手合十，十分真诚。
我就吃这一款，对待金主嘛，就是要这个态度嘛。
稍稍在 S 这里找到点存在感，被苏越摧残的那股气也逐渐消散了。
时间还差两分钟，他就穿上裤子了。
之后我去看了以前的几个特关，无不例外都是提臀扭胯猛男舞，不知怎么的，看得我有点腻。
逛了一圈，又回到 S 的直播间。
我看到了熟悉的背景床。
已经没啥人了。
估计也是无聊水时长，他在镜头前折千纸鹤。
看他这样子，我不由升起一股好奇之心。
撇开装的可能性，S 真像朵黄泥地里的白莲，特立独行。
不整花活，就没有人气，就赚不了钱，真不知道他图什么。
怎么想到来这边发展的?
一只折好了，他抬头。
嗯......算是挑战下自我吧。
来这?
对，这里没人认识。
你有故事。
S 手里的小方纸捏了好久都没对折，他看了好一会儿镜头，似乎在犹豫。
最后只说: 故事倒没有，就是现实生活比较有压力，所以偶尔会上线来放松一下自己。
有压力?老师还是老板压榨你?
不是压榨，是我自身给予的压力，要找个发泄口。
那你常上线，阿姨给你释放压力。
5
苏越的课是九点半，我一般都是九点二十分睁的眼。
每次开门就看见苏越坐在二楼楼梯口，书包靠在他腿边，膝盖上有张纸垫着，嘴里咬着块饼。
定是我心软善解人意才会每一次都觉得他的背影有那么一丁点的可怜。
等我吃完早饭再进房间时，他已经在检查我的作业了。
温旎，你英语蛮好的，单科能排进我们班的前十了。
其他拉分不一样白瞎么。
化学也还行，勉强能看，我大概有数了，你先把各科作业先做起来吧，不懂问我。
我做我的，苏越在整理自己的复习资料。
他估计早上洗了澡，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西瓜味的清香，淡淡的，刚好能飘进我鼻尖。
我时不时动着鼻子，实在难以静下心。
苏越，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啊，蛮好闻的，推荐一下。
苏越看我一眼，似是在判断我是否有搭讪的嫌疑。
我就不喜欢他这打量的眼神，我哼了声，看回试卷，不说拉倒。
我口气不善，他回答我: 没看牌子，超市随便拿的，你想要买我回家拍个给你。
我拿出手机，那加个微信。
我生怕他多想，我只是为了你的沐浴露，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你真不用把我和那些企图吸引你注意的女生放一筐。
被我噎了一道，他好久没搭腔，只是默默掏出手机。
苏越，你们这种长得帅又成绩好的，都挺清高的吧?我头天来学校，你值周态度对我可差了。
苏越听到我这么说，有些狐疑地抬头看过来: 值周?我那会见过你?
我才不信: 装，继续装。
我有点脸盲，对不认识的人，脸都是模糊的，如果那会冒犯到你，抱歉。但我自认为不难相处，和班中同学相处得都还不错。
你扪心自问，我俩关系不错吗?
苏越眉头又拧起来，斟酌几秒，说: 你和我们班的女生……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是比别人多一只眼睛还是咋的?
你不爱交作业，上课睡觉还会打呼噜。
我瞪大眼睛: 苏越，你这是诽谤
应该只有我听到，放心。
放什么心你这是诽谤
下次你再打呼噜的时候，我录下来给你听。
上课上课上课再诽谤我，让我爸扣你课时费。
但是呢，摸着良心说，苏越的课是好的，除了讲课质量高，就是干什么这哥们不会急眼。
有时候差不多的题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我会摔笔撂挑子不干了。
不做了不做了，脑细胞都死完了。
他就会说: 那先不做，你做点轻松点的，或者刷十分钟手机冷静一下。
钱不退的啊。
你看多久，我课延长多久，不收费。
或者——
苏越，你谈过恋爱吗?或者说有没有过初恋?
这两者有区别吗?
有啊，初恋可以是谈过的，也可以是暗恋的。
都没有。
你最爱的，其实是你自己吧?
为什么这么说?
苏越停下翻作业的动作，看向我。
长得好看啊，看自己就满足了。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题讲完，他才回答了我的问题: 爱自己是真，但你们好像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一副好的皮囊必定会给自己带来自信，其实不是的，至少我不是，我是有压力的。
6
我和苏越因为这一层的关系变得不再针尖对麦芒，但也没有一下子突飞猛进。
学校里基本上都是他干他的，我也不会因为他是我的家庭老师，被他调侃两句就真听他的话了。
长得帅的人自然也不缺关注，我和苏越只是多说了两句，很快，风言风语就来了。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她是来复读的还是来找男朋友的啊?
我听说温旎在以前的学校是因为和同学关系处不好才高考失利的，我在那个学校有人认识。
我也听说了，名声不咋行，不然干嘛花大价钱送进阳平啊。
又比如我此时此刻在厕所门口听到的: 苏越，那个温旎我打听到了，家里开药厂的，可有钱了，所以有关系插进阳平。其他你看不上，这个总能看上了，关系是不是也蛮好，我路过你们班每次都能看到她和你聊天。
苏越的原话是这样的: 她有没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听风就是雨。
那男生走出来看到我在门口洗手，许也是觉得尴尬了，手都忘了洗就跑回教室。
苏越面上并无其他情绪，站在我身边打开水龙头。
刚你朋友啊?你记得提醒他，便后不洗手，不是个好习惯。
温旎，我并不想背后议论你，如果有冒犯到你，我和你道歉。
议论就议论咯，反正一年很快就过去，不管这次高考考得怎么样，我和他们都不会再见面，无所谓咯，我还能少块肉么，当然我并不喜欢别人议论我的时候把你带上，觉得我和你能聊上天是上天给我多么大的恩赐。
晚上依旧是苏越的课，我本来在房间等他。
阿姨这时候进来: 妮妮，你同学怎么还没到啊?
我看了眼时间，咦?都六点零二了。没事，我联系他。
心里泛起嘀咕，不会是白天我话说重了，他脸皮薄不来了吧。
微信发去没回，电话也没接。
这时候，窗外响起闷雷，学校方向的天空黑压压一片。
阿姨还补了一句: 快下雨了，他骑自行车来的吧。
我心咯噔一下，暴雨天，自行车，头皮瞬间发麻。
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我跑下楼，抄起玄关的车钥匙就出门了。
车还没开出小区，雨就下来了。
瓢泼大雨，雨刮器都抡冒烟的那种。
苏越的电话是在我准备往学校方向拐过去的时候来的。
今天可能上不了课了，我摔了一跤，现在在医院。
7
苏越比我想象的还要狼狈，校服全湿不说，一半都是黄泥。
胳膊和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尤其是左手臂，血肉模糊。
医生正打算给他上药。
同学，你把校服脱了，我不好上药，湿衣服穿着也容易感冒。
我帮你拿。
苏越意外回头。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没大事么。
你就剩这张脸没花了还叫没事?肇事者呢，你没报警啊?
没人撞我，雨太大我看不清，轮胎打滑就摔了。
医生，他是不是还要吊个水消炎?
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后，我回车里拿了毯子。
别看现在已经十月份，秋老虎也是这几天，输液大厅仍是开了冷空调。
苏越光着膀子刚输上液，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给他裹上。
苏越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今天的课实在不好意思啊。
我和我爸说过了，你是来给我上课的路上出事的，我爸说让我好好陪你。
说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我补充一句: 反正就那意思，你懂就行。
苏越拉紧胸前的毯子，点头，我懂。
期间，外科医生又端着盘子进来给苏越的腿上药。
给你男朋友毯子撩一下，他不方便。
啊?哦、哦
我和苏越对视看了一眼，但眼前形势实在不太适合解释，我只能听医生的意思帮忙打下手。
医生边清洗伤口，边嘱咐注意事项，我就像个无情的点头机器，不停应着。
这场景着实尴尬，我提着毯子，苏越也不吭声。
目光不自觉被毯子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吸引。
刚刚我就发现，苏越身材很好。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以为是细狗，没想到是猛犬。
他竟然蛮壮的。
起伏上下的呼吸显得腹肌性感了不少。
等等?
腹肌上好像有一点。
黑痣?
我心一紧。
我定睛想再看一眼，医生起身了。
我的毯子也随之放下。
我在苏越边上欲言又止。
他以为我有事，便说道: 你要是忙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作业还没做吧?
犹豫三秒钟，我凑过去，他也默契地把耳朵附过来: 不是，就是，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冒昧，那个班长，我能近距离看下你的痣吗?
苏越下意识扭头看了眼周围，生怕别人听到我这十分冒犯的话。
但他还是忍着好脾气问了句为什么。
我能说我喜欢的擦边男主播差不多位置也有颗痣吗?
我这形象还要不要了?
但我这个人不吝啬夸奖: 没，我就问问，感觉你那个位置长痣很性感，想欣赏一下。
苏越表情幻化很有意思，害羞了。
他声音压低: 温旎，其实你的夸奖可以不用这么直白。
我不以为然: 这怎么了，我家里的宗旨就是夸奖教育，多夸夸，心态就会变得更好。你看我高考没考好，我爸妈心态比我还好，再接再厉。你哪方面优秀我多夸夸，有什么问题。
苏越没讲话，我后知后觉以为是我话说得敏感了。
我考不好家里能兜底啊，但他不
